9月初,面通知,各地串联的h卫兵、学生免乘车费,国家给予生活补助。也就是说,大串联的交通、吃住统统不要钱。
哇,还有这等好事!
于是,六月便已停课的大、中学生,还有小学生,兴高彩烈地加入了大串联的洪流,长知识,见世面去。
伊嘎跟前进农场的地理位置要偏些,一开始并没有受到冲击,暑假过后,正常课。然而听到广播里宣传的政策,至老师、家长,下至学生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多好的机会啊,不花家里一分钱,孩子们不能坐到不曾见过或是极少乘坐的汽车、火车、轮船,还可以见识一下不的城市风光历史遗迹,认识来自无湖海的少年朋友。
去!去冰城去京市去沪,看看运河看看长城看看海上风光,再去瞅瞅那几个着名的大学,认一良师,交二三知己,这都是一辈子的财富。
小瑜儿打电话回来一说,赵恪便先应。
当天他便找班长报了名,跟人约好了出发的时间,提着书包,背着铺盖回来了。
暄拖着学步车在院子里追着小鸡疯跑,顾老坐在门口一边备课,一边看着她。
汪师傅在后院晾晒干菜,赵恪在隔壁办公,苏梅跟茶大娘去南边的湿地捡拾野鸭蛋、鸟蛋去了。
“暄,”小瑜儿放下藤箱网兜,掏出一个发卡,冲小家伙扬了扬,“看,小哥给你带了什么?”
“花花。”暄扶着学步车跑过来,嘴一咧,溜下一串口水。
“对,花花。小哥给你戴在头好不好?”小丫头爱美,不让苏梅给她剃头,留的头发有两寸那么长,赵恪每天特别温柔地拿皮筋给他闺女于头顶扎上两个小揪揪。
暄伸手『摸』了『摸』头的揪揪,头往他面前一伸:“戴。”
小瑜儿撩起她的刘海将发卡别在耳上左侧,然后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口水,“暄又长牙?”
暄张大嘴巴给他看:“长。”
“哇,又长了两颗呢。”
“嗯,两。”暄『摸』了『摸』头的发卡,抱着学步车调个头,转身噔噔跑到顾老面前给他看,“漂漂。”
“对,漂亮,我们和暄美极。”
“哈哈……美。”暄捂着小脸,开心得不行。
顾老拿湿『毛』巾给她擦了手脸,递个西红柿给她啃,随之问小瑜儿道:“学校停课了吗?”
小瑜儿把行李提进屋,洗脸,给自己倒杯白开水,在顾老身边坐下,点点头:“丹雪姐给我打电话,说她们到泸市,特别热闹。车站、各大院校、招待、国营饭店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
光是想一想那般盛况,小瑜儿便觉得热血沸腾,精神十分亢奋。
顾老却听得眉头深锁:“那还不得『乱』套。”
“怎么会『乱』?”小瑜儿不解道,“各地都建有接待站,管吃管住管交通,每一支队伍都有班干部组织带领。且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往大城市跑,像我珺姐他们便组织人重走长征路,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今儿准备出发,先到韶山,再去瑞金,然后从井冈山到延安。璋哥他们更有意思,立志要走遍我们国家的版图,还说最后一站就定在咱家。”
顾老听着小瑜儿兴致勃勃的述说,再看他一脸热切,双眸发亮,轻叹了声:“那你有没有算算全国我们有多少大、中、小学生?”
“这么多学生到处游走,给交通部门、各大院校、名胜古迹景点带去了多少负担?走到哪吃到哪住到哪,各『政府』部门又哪来那么多粮食住处提供给他们,夏天还好,冬天,又哪来这么多被子给他们盖。”
小瑜儿一时怔然:“……那,我……”
“去吧,去各地看看也好。只是要早去早回,我怕后面一个管理不好,会『乱』起来。”
“嗯。”
中午,苏梅跟茶大娘拉着一筐鸭蛋,两筐各式鸟蛋回来,对小瑜儿要出去看看的想法也没反对。
『乱』相已起,日后再想到处跑要等到十年后了,这会儿出去走走,开开眼界也好。
只一点,苏梅提醒道:“对老师要尊重,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欺之辱之。”
这话听得小瑜儿似懂非懂。
年底,各大院校里除了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再无半个读书人,没发生的事,苏梅不便多说。
拍拍身上的灰尘,苏梅抱起仰着小脸巴巴看来的暄,抽出她啃得七七八八汁水横流的西红柿丢给小鸡捉食,就着院内晒得温热的水给她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苏梅取下她头的发卡,拆揪揪重新给她扎了个冲天炮,别上发卡,“小哥给暄买的发卡吗?”
“嗯,美。”
“对,美,”苏梅笑道,“谁也没有我们和暄长得漂亮。”
小丫头的五官融合她和赵恪所有的优点,精致可爱,一双眸子黑亮灵动,镇的老人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便是大家闲暇之余绣制了布片缝合的百家衣,当然,这只是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