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竹和林景同虽然一个是丫鬟,一个是账房先生,但因为由阮老夫人做主,他们的大婚倒也置办得风光,人是从阮府抬出去的,阮妤亲自给她上得妆,花轿又绕着江陵府走了一圈,一路上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竟一点都不比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成亲差,最后快黄昏的时候才送到了石人巷林景同的住宅。
白竹性子好,在阮府的人缘并不差。
加上这次由老夫人做主,又有阮妤这么一个靠山,无论是同她要好还是不要好的,但凡得空的,今日都来了,阮妤怕自己在,他们玩得不痛快,便只喝了几盏酒又和白竹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她没有回青山镇。
担心她太晚回去路上出事,来前,祖母就和她交待结束后直接回阮府,阮妤也没拒绝,正好再过一日白竹便要去长安了,她还有些话要同人交待,索性便在阮家多住了两日。
她在阮家的这两日,依旧是窝在她祖母的院子,平日除了阮靖驰下学后过来,倒是也没见到阮家其余人。
事情却听了不少。
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少不得有阮微月和阮云舒的争执,不过前不久阮微月被罚了,这会还在闭门思过,怪不得她这次回来,阮微月没有到她跟前扮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阮云舒也没有。
不过阮云舒自打上次在郡主府被她说过一通之后便一直都没再来烦她,青山镇也不回,偶尔过节倒是会托人送些东西过来。
阮妤觉得要是阮云舒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她无意和她争什么,这一世两人各走各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徐氏这两日没出现倒不是因为和她见面尴尬,而是在变卖一些铺子和田产,阮东山这次有祖母的帮忙,回长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且她听说庄黎来江陵府的那些日子,除了许府,也就来了一趟阮府。
说起来。
这位庄相真要论关系,她还得叫他一声表姑夫。
他的原配夫人丹阳郡主是云南王后裔,和徐家有表亲关系。当初最早一代云南王,也就是丹阳郡主的祖父曾手握重权,先帝怕他拥兵自重,便把他最喜欢的孙女带到了长安,明面上封了郡主赐了府邸,任她在长安如何玩闹也不去管,实则是借丹阳郡主去控制云南王。
后来云南王老了,他的长子,也就是丹阳郡主的父亲又无故去世,最后只好由不是很成器的次子袭爵。
自次子袭爵之后,先帝便一点点开始收回云南王的权力,这些年,萧家虽然在云南依旧是一方霸主,但实则早就不成气候,也不过是仰仗着祖上功绩才保留了最后的脸面。
当初丹阳郡主在长安的时候,嫌郡主府冷清便一直住在徐家,和如今的忠义王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长大,也是她祖母看着长大的孩子,后来及笄之后便下嫁给庄黎,听说夫妻俩十分恩爱,可惜生产不顺,最后和孩子一道离开了人世。
阮妤小时候没少听祖母说起这位表姑的事。
不过丹阳郡主去得早,她连面都没见过,也因此,她和庄相虽然有这么一层关系,但前世也就只有几面之缘,加上后来和阮家关系恶化,她便更加不会借阮家这层关系去和人攀交什么了,即使后来嫁给霍青行也只是随人喊他一声先生罢了。
她这次留宿,除去为了白竹去长安的事,其实也有一桩事要和祖母说。
她跟霍青行的事算是定下来了,虽然还未正式定亲,但她还是想先和祖母说一声。
这是她住在阮家的第三日了,也是白竹要回门来磕头的日子。天色尚早,祖孙俩吃完早点就在院子里散步,阮妤一面扶着阮老夫人的胳膊,一面迂回着问她,“祖母可还记得霍青行?”
“谁?”
阮老夫人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阮妤便提醒道:“就是那日在我家门口的那个年轻人,差点被阮靖驰打了的那个,您还给他送了药。”
她心里想着怎么和祖母说比较好,毕竟上回见面,她还斩钉截铁说这辈子都不要嫁人,哪想到如今居然已经和人定下终身了,也因此她没有注意到阮老夫人在听到这话时微微变化的脸色,但也只是变了有一瞬,阮老夫人便又神色如常开口询问,“那个孩子怎么了?”
阮妤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直接说,她轻咳一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有些轻,“我和他在一起了。”
瞧见祖母和身后的岁秋都变了脸色,她忙又说道:“我爹娘都知道。”虽然早在爹娘知晓前,他们就在一起了,但这个,她才不会和祖母说。
阮老夫人是有些惊讶,但也没那么惊讶,上回瞧见阿妤和那个孩子在一起,她就已经感觉出阿妤对那个孩子的不同了,她虽是世家出身,对门第却没那么深的成见,见阮妤两颊微红,眼中也透着少有的羞赧,便知道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孩子,也就没说什么,只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这下倒是轮到阮妤惊讶了。
虽然早就知道祖母一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