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心胸宽阔,是不会与你计较,他不怪罪,不代表你没有污蔑他,无故诋毁亲王,轻则五十大板,重则被流放,会不会判是官府的事,梁公子若不愿意道歉,就随我走一趟。”
他眼中浓浓的厌恶,梁依童被他轻蔑的眼神,看得有些窝火,不由轻嗤道:“我究竟是不是满嘴谎言,梁公子尽可去找你弟询问一下,我有没有收他的东西。国公府对你来说是高枝,对别人来说可未必是好去处。我一个小女子尚且知晓没有证据,绝不可污蔑人,你堂堂国公世子竟这般道理都不懂,难怪至今毫无建树,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也幸亏只是个小官。”
梁越江虽是世子,也算优秀,却比不上梁越沉的惊才绝艳,世人提起韩国公府的优秀儿郎时,第一个想起的也都是梁越沉,午夜梦回,他何尝没有失落过,他甚至觉得爹爹更想将国公爷的位子传给弟弟。
梁越沉也没跟他客气,坐下后,他才稍微放松些,背脊绷得没那么直了,“兄长唤我何事?”
梁越江单刀直入道:“你之前不是在寻找千眼菩提子?我见你寻到一串,你的菩提子呢?”
梁越江自然不信这菩提子是豫王给她的。且不说豫王日理万机,就算他不忙,又岂会给一个小姑娘搜寻礼物,谁不知豫王根本不近女色。
“你!”梁越江气得胸膛都有些起伏,面前的这小姑娘自始至终却都一副极其强硬的态度,怕事情闹大了只会更丢人,梁越江不甘心地道了声歉,便灰溜溜离开了。
见他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梁依童才哼了一声,心中的怒火散去后,她才隐隐有些懊恼,只觉得刚刚有些过于强势了,梁越江毕竟是韩国公世子,她又跟着老爷子在学画,撕破脸皮多少有些不好,然而刚刚他的话,却又当真令她恼火!
梁越江虽是韩国公世子,手中却并无实权,他又哪里敢对上豫王?见她竟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他眼中闪过一抹气恼,只觉得这小女子着实可恨!
他冷冷与她对峙了片刻,见她竟是认真的,不由恨恨道:“你休得胡言,就算我刚刚说的话,对王爷有些不敬,也不是诚心的,绝没有污蔑王爷的意思,王爷又岂会怪罪?你说见官就见官吗?当真是可笑!”
王爷待她至真至纯,毫无私心,他却如此污蔑王爷的清白,着实可恨,再来一次,估计她还是会逼着他道歉。梁爷爷和梁奶奶这般好,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个这样的孙子!权当替他们教训不肖子孙了!
再说梁越江,他虽然被逼着道了歉,越想心中却越窝火,一整天都处于暴躁中,只盼着梁越沉尽快回家。
梁越沉如今在御前当差,从早到晚都需要保驾护航,直到夜已深,方可离宫,他才刚回来,就听到小厮说,兄长正在等着他,让他去长寿堂一趟。
这几日,梁越沉正不爽着。
梁越江听完她的话,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的嘲讽随即更浓了,“你若承认我还高看你一眼,谁料竟满口谎言。”
梁越沉眼眸微微动了动,“兄长问这个作甚?”
他说话向来如此,总是不答反问,梁越江早就习惯了,倒也没焦虑,耐心解释道:“我今日遇到了梁依童,见她手上戴着一串千眼菩提,便以为是你送的,问了一下,她却说是豫王送的,你当真没送她?”
见豫王竟也给她寻了一串,梁越沉微微抿了下唇,他的这串菩提子,足足快寻了一个月,才找到,见豫王轻而易举就找到一串,他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梁越沉之所以会给梁依童寻千眼菩提,无非是心中不踏实罢了,梦中的她早早就死掉了,这件事对他多少有些影响,他希望她福禄长寿才寻了千眼菩提,好不容易祖母,才帮着给了她,那日晚上,随她一起出府时,瞧到她戴在了手上,他心中多少有些欢喜,谁料,不过一日,豫王就将菩提子退了回来。
梁越沉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菩提子。
他虽喜欢梁依童,八字却没一撇,便也没跟兄长解释,低声道:“我与她无亲无故,送她作甚?”
梁越江这才发现,他手上竟是戴着菩提子,他神情微微顿了顿,没想到竟是真误会她了,梁越江神色不由有些赧然。他别开视线道:“那是哥哥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对她有那么点心思。”
梁越沉盯着菩提子定定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声音低沉而缥缈,“是有那么点。”
岂止是那么点?他早就深深爱上了她,梦中,他的求而不得,几乎是日日折磨着他,瞧到少女没了呼吸时,那种刻骨铭心之痛,梁越沉绝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今她尚未婚配,就算豫王对她有意,又怎样?豫王没有将人娶到手之前,他就还有机会,梁越沉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眸中的势在必得。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手指又下意识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菩提子,哪怕她只是戴了一日,他却总觉得可以透过这些菩提子,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
他淡淡道:“兄长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梁越江总觉得这一刻,弟弟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