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雪原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因有几分姿色,太后娘娘才将她赏赐给了豫王,太后将人送来时,未必没有监督豫王的心思。
梁依童的脸火辣辣烧了起来,连忙道:“雅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
见她不似在撒谎,郑晓雅总算松口气,她握着她的手交代道:“他若真看重你,肯定会给你名分,你离及笄尚有一段时间,这事急不得,就算他有意亲热,你也要懂得拒绝,懂吗?”
月银入手后,小厮丫鬟们心中只余欢喜了,一个个都高兴极了,这只是赐婚而已,王爷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银,等到他们成亲岂不是要赏两、三个月的?
这等大手笔自然是让他们开心极了,毕竟给什么都不如给银子,更让人踏实,一时间,整个府里都有种喜气洋洋的感觉,大家瞧见梁依童时,也欢喜地说着恭喜的话。
她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低声道:“真是个傻丫头,就算你喜欢他,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又岂可被他碰?平日瞧着倒很机灵,怎么大事上如此糊涂?你尚未及笄,也不怕伤了身体。”
褚雪心思重,为人也算谨慎,年前之所以会被禁足,据说是起了勾引豫王的心思。
当年她们被赏赐给豫王后,豫王迟迟没有召唤她们侍寝的意思,时间一久,大概是太后那儿催得紧,褚雪就有些沉不住气。
郑晓雅点头,“嗯,我走后,云苑就只剩褚雪,褚雪再过几日,就会被解禁,我给你讲讲她的事吧,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郑晓雅将她知道的都说了一下。
她便动了旁的心思。她效仿嫔妃,在漫天雪地里跳舞,那条路是豫王回竹悠堂的必经之路,豫王也确实瞧见了她妖娆的身姿,然而他却极其厌恶,她不仅没勾引成功,还被王爷禁了足。
郑晓雅说完,总结道:“豫王对女色并不看重,当年褚雪爬床的心思昭然若揭,他都瞧不上,更何况现在,你只需要提防着褚雪,别让她害了你就行。”
梁依童一一记在了心上,心中却又想起了豫王总是时不时逗弄她,又时不时亲她,如此看来,哪像不重女色的?想起他的吻,她脸颊微微有些热,眼睫都不由颤了颤。
第二天一早赐婚的圣旨就传入了豫王府,公公宣读圣旨时,丫鬟小厮几乎都傻了眼,哪怕知晓梁依童得宠,他们也没料到豫王竟会娶她为王妃,更没料到皇上竟然会亲自赐婚。
郑晓雅的话虽未说完,梁依童却看懂了她的意思,她脸颊率先红了起来,瞧到她赧然的模样,郑晓雅还有什么不懂的。
梁依童被他们的喜悦所感染,内心竟也有些雀跃,只可惜,她的雀跃并未持续太久,中午时,豫王的人便请到了名医,郑晓雅用了午膳就得离开了。
梁依童悄悄来了云苑,午饭她是在云苑用的,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清荷还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倒是梁依童和郑晓雅都忍着没有落泪。
梁依童离开没多久,云苑便传来了郑晓雅自缢的消息。丫鬟们都以为她是见豫王多了个“准王妃”,却迟迟不碰她,不堪受辱才死的,一时都有些唏嘘。
很快就有人将棺材抬入了云苑,除了几个知情者,旁人并不知道抬出去的棺材,里面装的并非死人。
清荷跟着棺材,虽泪流不止,却是喜极而泣,她自然清楚这两年她们姑娘活得很不开心,见她竟能以这种方式离开豫王府,她对梁依童也充满了感激,只觉得好人有好报,这不,她竟被皇上指婚赐给了王爷,也算是她的造化。
棺材被抬到坟地后,郑晓雅便从棺材中爬了出来,好在她在豫王府除了梁依童并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小厮、丫鬟来观看她的葬礼,不然,说不准大家还会以为她是诈尸了。
最后被下葬的只是从旁处寻来的一个女尸,郑晓雅则随着护卫和名医离开了京城,梁依童还来送了送她,两人在城门前皆红了眼眶,最后只是拥抱了一下,郑晓雅便走了。
梁依童则在护卫的保护下回了豫王府。明明府里只是少了一个郑晓雅,梁依童却很是失落,她本想画幅画,却始终提不起精神。
豫王下午又出府了一趟。赐婚的圣旨虽赐了下来,两人成亲的日期却尚未定下,还需要钦天监选择一下良辰吉日,豫王此次过去就是想让钦天监尽快定下成亲的日子。
他回府后,才发现小姑娘恹恹的,活像只霜打的茄子。豫王走过去靠在了她书案旁,轻叩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还在难受?”
瞧见他,梁依童脸上的郁闷才收了收,小声道:“也没难受,就是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以后想去她那儿坐坐,都见不到人了,本来也就只能跟她说说话,这下又剩我自己了。”
梁依童从小到大一个手帕交都没有,来了豫王府后,跟郑晓雅还算投缘,仔细说起来,郑晓雅竟算她第一个好友,她此番前去黑水,以后会不会回京都不好说,梁依童会失落也在所难免。
听完她的话,豫王眼眸却有些深邃,他拧了拧眉,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低声道:“谁说只剩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