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淡淡扫了妹妹一眼,谭月影咬着唇,躲开了她的目光,梁依童并未留意到她心虚的神情,脑海中竟是想起了她从青楼跳入水中的事,当时同样是豫王救了她,她神志虽有些不清,却也知晓,落入水中后,两人衣衫尽湿,肯定有了肌肤之亲。
她却在窥视她的男人。
皇后扫了妹妹一眼,只觉得她还是太嫩了,她摇摇头,又呵斥了谭月影一句,“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梁依童又在皇后这儿坐了会儿,就提出了告退。
她走后,皇后就数落了谭月影一番,“你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孩了,好端端的提起你被救的事做什么?豫王既已有了婚约,你就算对他有意,也得压下这份心思,这次就纵你一次,日后不许再胡来了懂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谭月影的脸不由有些烫,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面前的小姑娘猜透了她的心思。她一时竟有些心虚,毕竟,豫王如今已经定亲,面前的小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
那谭月影和豫王……
如今女子最重名声,落水后若和男子有了亲密接触,一般都会定下亲事,就算出于某种考量,没有成亲,女方也断不会将这事说出来,如今谭月影竟是直接告诉了她。
梁依童轻描淡写道:“当时我父母皆出了事,我恰好落难,豫王好心便将我带回了豫王府,算是从贼人手中救了我。”
见她不欲多提,谭月影也没再追问,想到豫王救她的事,她心中动了动,刻意误导道:“我当时是贪玩,落入了湖水中,身边的丫鬟又不会水,亏得豫王路过好心救了我。”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依童已经瞧出了她对豫王有意,见她竟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一时有些费解,难不成她没有放弃豫王的心思?此番让皇后娘娘将她唤来,不过是在向她宣战?
梁依童眨了眨眼,饶是她一贯的机灵,此刻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笑了笑,“王爷心善,见姑娘有难,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下我。”
皇后本想说点什么,瞧到妹妹的神情,最终也只是道:“王爷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在战场上更是不知救下过多少战士,他还屡立奇功,没有他,就没有我朝的国泰民安,任谁提起他都不得不赞一句。”
谭月影的问题,其实有些过于隐私了,怎么回答,难免都会落下把柄。梁依童并未回答,而是笑了笑,“谭姑娘是好奇我的事?还是好奇豫王的?”
谭月影被她的教训,弄得蒙了一瞬,她心中不舒服,见姐姐还骂她,泪珠儿直接滚落了下来,她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不曾受过任何委屈,皇后又一贯将她放在心尖上疼宠的,瞧见她的泪珠,瞬间觉得她那串眼泪,直接砸在了她心上。
她训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伸手给她擦了擦泪,“出息,这就哭了?”
谭月影忍不住扑到了她怀里,她喜欢豫王的事,只给姐姐说了,如今也不怕她笑话,“我难受嘛,姐姐明明说宴会上会给我正式引荐他的,呜呜呜,谁料他却被赐了婚。难道真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吗?”
皇后有些无奈,低声劝道:“皇上金口玉言,既已经下了圣旨,又岂能收回来?他是一国之君,圣旨都下了,岂可儿戏?京城那么多贵公子,总会有你喜欢的,娘亲不是瞧上了好几个年轻人?不论是卫国公世子傅鸣卓,还是韩国公府的梁越沉,都极为优秀,安小侯爷也生得一表人才,你何必单瞅着豫王?”
谭月影呜呜的哭,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却还不忘反驳姐姐,“我又不是没见过傅鸣卓,就是个浪荡子,专爱戏弄小姑娘,谁要嫁给他,梁越沉是爹爹看中的,说他前途无限,可是已经被娘亲否决了啊,说他上头还有个兄长,国公爷之位也是他兄长继承,我若嫁了去,势必被人压上一头,安小侯爷哪里一表人才?不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跟豫王差远了。”
见她一个小姑娘,竟对外男评头论足,皇后又好笑又无奈,她戳了戳她的脸颊,低声道:“这话绝不可再说,若被外人听了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谭月影心中难受,才噼里啪啦反驳了一通,抱怨完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泪,见她这般伤心,皇后也有些无奈,想到贤妃、淑妃等人,她附在谭月影耳旁低声道:“先别哭了,她能不能成功嫁给豫王,还不好说,且等等吧。”
谭月影这才惊讶地抬起头。
回去的路上,梁依童却又忍不住想起了谭月影的话,明知不该去想,毕竟就算王爷真救了她,两人也有了肌肤之亲,他没有娶她,就说明了一切问题,可是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直到来到竹悠堂,她才勉强敛起心神。
她回来时,豫王正在看钦天监选出的好日子,今年一共有三个好日子,一个是在三月份,还有两个月,一个是在九月份,最后一个是年底。
豫王自然想选三月份这个,然而皇室成员成亲时,排场都很大,各种礼仪流程都很繁琐,一般都需要准备三个月。若定在三月份,难免给人一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