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月的眼眸之中有些恍惚。
这吻太过灼热，他的唇，滚烫地灼在她的心上，她那瞬间，却感觉自己仿佛满眼都是桃花开落。
这个吻中。
她想到了更多更多。
是冷莫燃，也是林典——是他当初帮她抵挡住一击，是林典愿意用自己的家族血脉来帮她，是他笑起来明亮的眼睛，是他略带了些苍白的面容。
她的心头涌上了一阵细密的疼痛。
同时还有复杂的纠结来。
他骗了她。
可是他也救过她。
他失去记忆，可是他还是冷莫燃。
这个吻……还是他，当初铺天盖地的眩晕感仿佛又再度回来，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手掌握住她的手，他抱着她脊背，他低声在她耳畔轻笑，说他喜欢自己的样子……
叶玄月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淹没在重重情感里头，她的神情恍惚，这个吻却仿佛天长地久，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涌过来。
她微微闭眸，微微抬起头，只略微回应了一下这个吻，然后却担心起他的伤口。
这少女的神情猛然一变。
她伸出手，轻轻地推开眼前的青年——紫光剑从他的胸膛之中抽出，叶玄月怔怔地看着他的伤口，衣袍被鲜血洇出一道道的血痕来，她盯着那灼眼的鲜血，手指轻轻地颤抖。
她抬起头看着他，紫光剑脱手，这把剑安静地漂浮在一旁。
她正要问他为什么。
但是这青年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伸出手来，狠狠地拥抱住她。
他连一道闷哼都没有发出，又狠狠地再度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比起方才的决然，则是要显得温柔许多。
他的手轻轻地抱着她，这个吻很轻，但是却依然熟悉。
这么温柔的吻。
让叶玄月过往的那些回忆，全都回来了。
星空下，她跟他并肩而行，风雪之中，她抱着他，身旁的男子受了伤却还是在意她，她遇到危机的时候，他出现在她身旁，他护着她，把她当成天地之间的唯一。
那么温柔霸道的人，可以对这世间一切拔剑出鞘。却把唯一的温柔，都留给她。
叶玄月抬起头来，她缓缓闭着眼睛，他的吻太温柔。
但是正因为太温柔。
她的眼角方才轻轻地洇出泪痕来，她有太久太久，没有得到过，这么温柔小心的吻了，眼泪还未落下，却被他小心翼翼地吻掉。
冷莫燃感觉心里头的感觉很复杂。
他吻上她的时候。
脑海之中，也闪过了不少纷杂的画面，那些画面稍纵即逝，却让他来不及捕捉，他脑海之中也泛起细密的疼痛来，但是他却来不及想。
他唯一能做的，宛若本能一般的。
就是亲吻她的眼角。
眼泪……原来是咸的。
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要见眼前的少女，哪怕一滴眼泪。
这是他心底的誓言，他轻轻地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
“我会想起来的。”
“如果不能……”
“就当你重新认识我，好不好？”
叶玄月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声音之中透出了几许认真来，他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
“这一界，我不能停留太久——因为我是神界中人。”
“但是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一直待在我身旁的。”
“相信我，好不好？”
叶玄月看着他，她正打算开口说话，但是冷莫燃的神情却微微一变。
他抬起手。
从他的手掌之中，涌出一道淡淡的光华。
然后天穹之上，他的诛邪剑破空而回，剑身之上有一抹黑色血液凝固，而冷莫燃盯着那抹黑色血液，神情却并没有放松。
而下一刻，他看向四周，天穹之上，隐隐浮现出了血色来。
他的神情一变。
他攥紧了身旁的少女的手掌，哪怕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但是面对这少女，他的声音却依然是温柔的。
“在这里等我。”
他欲起身。
而叶玄月却没有丝毫犹豫。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冷莫燃，然后说道。
“你又想抛下我不成？”
冷莫燃顿了顿，然后他抬起头来。诛邪剑流转不定，四周的血色浮动，他缓缓闭眸，然后方才说道。
“应该有存在要跨界降临下来了。”
“没有想到……居然为了诛杀我，要花费如此大的手笔，当真是不死不休了。”
若是他有朝一日回到神界。
今日动手之人，包括背后算计的幕后黑手，全都要灰飞烟灭。
正因为如此。
所以这些人，不顾一切，不惜破坏天地规则，承受偌大反噬，也不愿意让他回到神界。冷莫燃攥紧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