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夙眼前的桥梁已经能够看到若隐若现的尽头。她双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凝望远处,抬脚的每一步,好像都能够在桥面上印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如今的南宫夙,光脚行走在桥梁之上。
她一步步地向前而行,眼瞳里头好似有一种孤独生长的倔强!
而南宫夙的耳中,却响起了一道轻微的叹息声。
然后一个声音说道。
“就算你能成功,仙界其他人……也一定会失败的。”
“他们怎么可能具有同你一般无二的勇气?”
南宫夙又是一步迈出。她浑身的脉络之中流动的鲜血,仿佛都好像快要流淌殆尽,若是回首她来时之路,那血淋淋的脚印,令人感觉到触目惊心!但是南宫夙却仍然抬头盯着眼前的桥梁尽头看,桥梁两边,隐约有石柱竖起,她挑了挑眉头,开口说道。
“有没有勇气,从来无需旁人判定。”
雷霆可以击碎她的身体,可以令她血流如注,可以令得她肉体崩溃,但是这少女承受着这些痛苦,依然缄默前行,她心底深处,却有一条寂静而又绵长的河流,缓缓流淌着。
生是苦旅。
何人不是跋涉在这条苦旅之中?
她可以护仙界一时,但是南宫夙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她护不了仙界一世,那些修炼者,不论他们是生是死,各有造化,她不能够帮所有人避免灾祸,令所有人都飞升到神界去,有些苦头,眼下纵然躲避过去,日后也会遭受更大的打击同灾厄——躲是躲不过的。
但是仙界的修炼者,走出的每一步,都须得清清白白。
南宫夙往前走去,在她胸口仿佛凝聚了一团火,那是火种——这女子的信念之坚决,甚至能够化作一枚火种。无数年前,从仙界出身的顶尖修炼者元夙斩断飞升之桥开始,便注定了眼下南宫夙的前行!
由她而断,也注定要因为她而重启!
……
姜源池痴痴地看着南宫夙。
他看得如此专注如此用心,唇角甚至都被他自己咬得破碎开来,渗透出了一丝丝的鲜血,因此他也没有感觉到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身旁那个人的语气颇为镇定。
“她一定能够踏破此桥,重新飞升到神界去。”
“不过她飞升到神界的话,那瞬间会诞生传送之力,若是对方想要做手脚,最大的机会,便是在她传送的瞬间,有可能把她传送到一些并不利于她的位置,不过对于寻常神界修炼者而言,或者这样做会带来极大危机,不过她对神界的了解,远在你之上,更是有着随机应变的本事——只要她能飞升,其他都难不倒她。”
姜源池一言不发,他只是紧张的死死攥紧手掌。
他身旁出现的青年,其实便是冷莫燃!
而眼下他在姜源池身旁说完这番话之后,隔空转过头,远远的似是凝望了一眼谢长风!
这一眼,让神道宫至尊都感觉到心惊肉跳!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之处,至少他的状态远不在巅峰,而且这里又是神界,他不会全力出手同自己大战……
但是那种隐隐约约的不祥预感还是萦绕在心头。
冷莫燃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唇角似是有所勾动。那样傲然冷漠的脸颊之上,浮现出的神色,显得睥睨天下!
然后他的手指慢慢在半空之中的勾勒。
他的动作,并不快,相反显得极其缓慢。但是他的手指每动一下,都给那神道宫至尊造成了极大压力,甚至让他感觉到他自己的心头狂跳,太阳穴都隐约抽搐起来,他伸出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冷莫燃的时候,竟然破天荒有些心虚。
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他针对眼前这个男人,下过多少次黑手!
如果他还是全盛时期高高在上的那个,令整个神界颤抖的男人。
他那些算计,足够他死一万次不止。
但是这个男人眼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呼喝山河唯我独尊的主宰……而如今这里也不是神界,是仙界,他就算动手也不会选择在这里。神道宫至尊自认他对人心的揣摩到了极致,所以冷莫燃断然不可能出手!
他是在等他乱。
等他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神道宫至尊的神色反而笃定许多,他抬起头凝望对面的冷莫燃。
而对面那俊漠到极致的青年,眼中似是浮现出浅淡讥讽,然后他身旁漂浮出一个看上去十分奇怪的好像钢铁铸成的傀儡,但是格外精致,只有巴掌左右大小,眼下漂浮在半空之中,一时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漂浮在冷莫燃面前的神冀则是开口说道。
“那个能量只能使用一次。”
“你选择好了使用的对象?”
冷莫燃抬了抬眉头,他的手指波澜不惊地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他手指经过谢长风却没有停留,然后最终隔空遥遥地点在了神道宫至尊的肩头之上。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