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休指尖轻轻敲着桌案,道:“老雄,你这话里有话啊!”
“喝酒,看戏,听故事。”
宇文雄扬了扬酒杯,道:“故事得慢慢听,阴谋得一个一个解,你说是吗?”
梁休险些将眼前的杯子砸在宇文雄的脸上,道:“那你倒是说啊!吊本太子胃口呢?”
宇文雄一手拿杯,一手提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抬头看向梁休道:“蚩璃,这个女人你听说过吗?”
梁休瞳孔微微一缩,很快有恢复了自然,平静道:“知道!我之前和孙越说过,天下这盘棋,就是她和老炎在下。”
宇文雄却摇了摇头道:“这话不对。天下这盘棋……真正的棋手,是四个人。朕,炎帝,东秦老太监,赤璃。”
“唯一的不同之处是。炎帝主攻,老太监主防,蚩璃是布局,还在等杀局收网……而朕,捣乱的。”
“最可怕的棋手,不是炎帝一步看十步,不是蚩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是捣乱的棋手!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出招。”
梁休扫了一眼战场,可不,捣乱的棋手最可怕。
这老家伙这一捣乱,蚩璃这十几年在南境的布局,就算是付诸东流了。
想到这些,他看向宇文雄的目光竟然多了几丝的钦佩,冲着宇文雄拱了拱手道:“受教了受教了。”
“不用受教,其实,你和朕一样,都是捣乱的棋手。”
宇文雄看着梁休,目光玩味道:“炎帝一直放任你横冲直撞,就是因为你在横冲直撞中,往往会打出一线生机。”
“当然,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也都是棋子。”
梁休掩面,他很想反驳,但仔细一想可不是么?老炎那一次坑自己的时候,不是要自己去捣乱,去把水搅浑,他好浑水摸鱼的?
想到这些,他缓缓地冲着宇文雄竖起了大拇指道:“老雄,真相了!”
“朕是二十年前,遭到蚩璃的毒手的。”
宇文雄缓缓放下酒杯,道:“当年,蚩璃原本应该和炎帝结亲的,但不知为何,炎帝拒绝了南疆的和亲,让蚩璃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梁休举起手来插了一句,道:“我知道为何,当年蚩璃要给老炎下情蛊,要老炎一生只爱她一个人。”
安然站在梁休的身后,刀柄狠狠地捅了捅梁休的后背,听故事就听故事,你帮助别人编排你老子干嘛?
宇文雄愣了一下,笑容有一些苦涩:“朕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说到这里,宇文雄指了指苏哲道:“朕最信任的谋士,给朕下了药,让蚩璃那个女人强行把朕给占有了。”
听到这话,梁休脸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这特妈……同道中人啊!
“也就在那个时候,朕被她下了蛊。原本朕还以为她是因为受了炎帝的屈辱,朕自然对她疼爱有加,甚至差点就对大炎开战了。”
“但后来……朕才知道原来每次欢爱,她都临时调换了人,而这人是南疆出来的丫鬟,每行房一次,朕的毒就多一分。”
梁休听到这里,嘴中的酒直接就喷了出去,老雄,你这也太惨了吧?
“朕当时很愤怒,就在朕准备将其处死的时候,她却反过来威胁朕,朕如果不听她的话,会立即就死。甚至,就在她专宠的那段时间,在她的纵容和苏哲的帮助下,东林十三等人竟然明目张胆地祸乱朕的后宫!”
“外界一直对宇文玥的身份存疑,他就是东林十三的私生子。”
“至于宇文郜……他的身份到现在后还是个谜。”
“而那个女人呢?在玩弄了朕之后,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嫁到了北莽,成了北莽的王妃。”
“这种奇耻大辱,朕岂能不报!”
见此时的宇文雄脸色狰狞,梁休顿时目瞪口呆,我擦勒,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瓜啊!
难怪老雄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自己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命还不是自己的命,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等等,情况不太对。”
梁休拍了拍额头,道:“老雄,这么私密的事情,你怎么告诉我啊?你丫该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
“哈哈哈……”
宇文雄笑了起来,笑容狰狞而戏谑。
他没有看梁休,而是看向战场道:“你的人……入场了。”
梁休抬头看去,只见宇文玥和宇文郜的后方,“蒙”字大旗已经在空气中飞扬,数万左骁卫大军,锁住了宇文郜和宇文玥的退路。
他指尖轻轻敲着桌案,看向宇文雄道:“看来,你知道蒙烈的大军绕到了边境后的事,上官海棠告诉你的吧?”
宇文雄点点头,道:“她就是我埋下的第二颗棋子,当然,她的确已经背叛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因为她确定我不会对这五万人出手,算是告诉我,我的计划可行!这算是她报答我对她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