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明察秋毫,孩儿确实机缘巧合,偶然点化了文树几句。至于其他的,就是文树顿悟,与孩儿无关了。”
陈少君道。文树的事情就没有必要隐瞒了,陈少君就将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
“弹指刹那,刹那永恒……”
听到陈少君点化文树那几句,陈宗羲眼中也泛起几丝波澜,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这文树确实陷入魔怔了,我年轻时去过文庙,遇到过它,那时候它还没有那么严重,没想到这些年它越发执着了。你既然见过文树,身上有它的气息也就不奇怪了,没有意外,它身上那张荀圣的金色经页也应该在你那里吧?”
听到这句话,陈少君心中一片恍然,怪不得他有金色书页的帮助遮蔽气息,父亲还是一眼看破,原来父亲不是看破自己修为,而是在自己身上感觉到文树的气息。
“金色书页确实在孩儿身上,不过孩儿也看不懂,父亲的造诣远胜孩儿,不如父亲帮孩儿参悟一二。”
陈少君说着,便将那张金色书页凝聚手中,想要赠予父亲。
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了,陈少君之前就想过,父亲的修为远胜自己,这张先贤经页在父亲手中,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过陈少君才刚刚开口,陈宗羲就摆摆手阻止了。
“不必了,一饮一啄皆有缘由。那经页既然是文树所赠,你就收着吧。”
陈少君的心意,陈宗羲又如何不知,只是修为达到他这种程度,博古通今,学究天地,对于所谓的宝物远没有那么强烈的追逐欲。
“而且这次从三省圣庙回来,为父也悟透一些东西,没有意外,要不了多久,为父就可以突破了。”
“什么?”
陈少君听到这句话,心中振奋无比。
“父亲,你要突破到宗师境界了!”
儒道一脉,前期提升很容易,但是后期晋升很难,整个文道大儒级别的很多,但是宗师境界的人却极少。
文道宗师的宗字代表的是开宗立派,著书立说(大儒)容易,但开宗立派难度大了何止十倍,父亲如果能够突破到宗师境界,那也就意味着子莒学派真正拥有和其他宗派分庭抗礼,平起平坐的实力。至少以后,子莒学派在京师的情况就会好上很多。
“嗯。”
陈宗羲点了点头,一脸平淡,似乎突破宗师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只有在生死面前,才会有大开悟,你以后也就明白了。不过这并不重要,为父叫你来也并不是因为这个,你已经十五岁了,之前因为你浑浑噩噩,为父一直没有教你,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开窍,一切就自然不一样了。”
听到开窍两个字,陈少君心中再次浮起那种怪怪的感觉。
这已经是父亲第二次提到开窍的事情了,不知为什么,陈少君总感觉父亲的反应太过平淡,总是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不过仅是一瞬,父亲的声音传入耳中,陈少君已经无暇去想了。
“为父问你,你知道为什么同为儒道一脉,但我们子莒学派一直受到其他学派的排挤吗?”
一说起这个,陈宗羲的神色严肃不少。
陈少君点了点头,这个他还是明白的:
“孩儿明白,因为我们子莒学派是项橐之儒,昔日项橐七岁在桥头摆阵,困住孔圣先师,后来孔圣先师下车,一诺拜项橐为师,此事古今皆知,孔圣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个师指的便是项橐,这也是孔圣先师拜的唯一一个老师,这也是我们子莒学派受到其他学派排挤的原因。只是后来为圣人讳,诸师项橐也加入孔圣门下,也就有了我们子莒学派。”
儒家八大学派之间虽然彼此也有冲突,为儒家正统争论不休,但只有子莒学派是最特别的,几乎受到其他所有学派的排挤。
“儒家精义仁义礼智信孝廉,不过你知道我们子莒学派的精义是什么吗?”
陈宗羲道。
“孩儿不知。”
陈少君低下头来,躬身道。
他以前浑浑噩噩,这个还真不知道,以前父亲也从不曾教过他。
“以前你小,不过现在也差不多该教你了。”
陈宗羲叹息一声,伸手一指:
“你看这张牌匾上写的是什么?”
陈少君下意识抬头望去,顺着父亲的手指,望向了父亲书桌后贴在墙壁上的那道牌匾。
陈少君以前也到过父亲的书房,这张牌匾也打量过很多次,他甚至知道这是父亲亲自写下的,只是这还是陈少君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这块牌匾。
“正道直行!”
陈少君小声念出了上面的字。
这几个字谈不上什么风骨,也没有书法可言,从左到右,每一个字都是方方正正,一横一竖都是规规矩矩,没有丝毫偏离。
这不是陈少君第一次看到,但不知为什么,再次看到,陈少君心中有种特殊的,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那几个字有种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