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百官不问。任由官军每次抓数十或上百村民当做俘虏送斩,甚至还以之为功,发下赏赐,这等狗屁官军,与贼军何异?
某定要做些不一样的事情。对百姓仁,短时间内或许养不了太多兵,不如随便哪个军阀都拉出十万八万军队,但人心稳固,只要前期不败亡,后期自然见成效。犹记得后世李克用穷兵黩武,将素来富庶的河东百姓几乎榨成人干,还不如朱温对百姓厚道,怪不得被打得几乎败亡,引以为戒!
回到刑场上后,巢军待斩军官已然萎靡不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邵树德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对列阵于侧的军士们说道:“去年元旦、上元、春社、中秋、秋社诸节,尔等一人领了十余缗钱、二十匹绢,从何而来?富平八县四十余万百姓!是他们耕田织布,辛辛苦苦为尔等供上的。拿了这些钱帛,自然就要尽到本分,保百姓平安。此事诸军做得不错,数败贼军,令其不敢北望,活人无数。”
说罢,又转过身来,看着被按跪在地上的贼军将官,道:“高陵百姓何辜,竟下此辣手,还是人么?可知罪?”
魏博秋示意了一下,邵树德身后百余亲兵一齐怒吼道:“可知罪?”
列阵的军士们受感染,亦大吼道:“可知罪?”
初时声音还有些不齐,后来竟是同声怒问:“可知罪?”
贼军将官面如土色。邵树德理也不理他们,直接大手一挥:“斩了!”
数十颗人头落地,鲜血喷涌,陈诚在一旁看了也有些不适,不过仍上前,拱手道:“吊民伐罪,经此事后,留后之名当遍传关中。”
末了,又轻声道:“或引得朝廷猜忌?”
“管不了那么多了,某见了这事就生气。”说罢,邵树德又看了看远处被严加看管着的巢军俘虏,道:“便宜这些贼子了。通通带回绥州,六年苦役,一天都不能少。让他们上河工,死伤多少某不管,以此赎罪。”
绥州的治河工程,大多在夏季,冬季不是不行,但可供施工的时日短。
夏季烈日当头,暴雨连绵,水势汹涌,本不应该开河,但实际情况如此,也没办法。高陵的这些巢众,起码屠了两三千百姓,血债累累。不狠狠折腾他们几年,邵树德心意难平。
想想后世朱温、李克用连这等人都要,都收拢,格局不过如此。或许在他们看来无所谓,但自己做不到。后世的有些理念,就如今这个时代,就他现在所处的权位来说,不想坚持,也无意坚持,甚至乐在其中。但有些东西,他不想放弃。否则,真与那些军阀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