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擦得很干净,正中铺着一块儿深紫色织图案的毡垫,反正以瑶娘的眼界,也认不出上面那图案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好看,很配房间的摆设。
正对面的墙上是一排槅窗,窗下摆着条案,窗上挂着紫色的薄纱帘幔。此时有两扇窗子大开,夜风从外面吹拂进来,搅动得薄纱上下曼舞。
靠右手边是一排博古架和落纱罩,就着朦胧的夜色,隐隐能看见里面有书架和书案,还有数把圈椅和花几。左手边也是一排博古架和落纱罩,里面亮着灯,灯光并不明亮,但能看见放了一张八仙桌,窗下摆着一张贵妃榻。
而瑶娘的目光没有放在这些上,而是望向再往里去那扇半阖的房门上,灯光就是从那里透出来的。
瑶娘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水盆走过去。
她没有办法一只手端着水盆,另一手敲门,只能将铜盆搁在地上,轻敲三声。
“进。”是晋王惯常清冷的声音。
瑶娘推开房门走进去,这间房里摆设简单却又不失雅致。房中一角摆着个鎏金蟠龙三足香炉,似乎燃了香,空气中有一种独有的、特殊的味道。
这是属于晋王的味道,最是让瑶娘记忆犹新,因为上辈子很多时候她都是在这种味道的余韵中醒来。
莫名的,她有些心悸,而当她抬起头看见坐在帘幔后床沿上,衣襟半敞乌发披散在肩后狭长的凤眼乜着她的晋王时,更是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心,怦怦地,跳得很厉害。
第22章
这种紧张的窒息感,瑶娘并不陌生,因为她上辈子每次见到晋王就有这种感觉。
她曾分析过为何如此,只有一个结论——晋王生得太俊。
无疑,晋王是俊的,是瑶娘见过最俊的人。
俊到让她多看一眼都不敢。
瑶娘垂下头,小声道:“殿下,水来了。”
“服侍本王净足。”
瑶娘愣了一下,也没敢反驳,端着水盆走过去。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水温正是刚好。晋王早就褪了鞋袜,光着脚踩在脚踏上。瑶娘一手托着他的足底,一手扶着他的小腿儿,将晋王的脚放入水盆中。
晋王的脚很好看,洁白而筋骨有力,指甲也是经常修理的,唯独就是脚底板上有些薄茧。这些瑶娘都是干熟了的,正确说来是她上辈子为了讨好晋王,留他在自己屋里,曾经特意学过。
例如怎么洗晋王才舒服,按摩哪个穴位可以解乏,她都门清。
讨好他。似乎不知不觉她就这么做了。
瑶娘一手撩着水往晋王的腿脚上浇着,另一只手则是去轻触他的小腿。晋王的小腿肌肉虬结,硬梆梆的,按都按不动,一看就是长时间骑马的结果。
瑶娘心里喟叹了一口,用手轻抚他的小腿肚,等肌肉稍微疲软一点,才开始用手指按了起来。
一点一点,从上到下,来回地按。
细细、密密地按。
瑶娘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这是第一次给晋王净足,却是如此熟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曾做过了无数次。
晋王就有这种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感觉十分舒服。
真的非常舒服,似乎腿脚上所有的不适都不翼而飞。这次晋王从外面回来,是骑了一整天的马,才赶回来的,他惯是不喜坐车,走哪儿都骑马。
舒服的同时,晋王垂眸看着瑶娘。
见她脸颊白皙,睫毛卷翘,因为衣裳包得很紧,从他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晋王不禁有些蹙眉,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想法,觉得这个奶娘就是故意在勾引自己。若是有那种想法,也不可能是这样的装束。
可能也许她是换了手段,特意如此才能显得不同寻常?不得不否认,在见过那极美的一幕后,晋王脑海里总是会忍不住浮现那副画面。
这才是晋王特意将瑶娘叫上来的根本原因,因为他竟然没吐。
可能是场面太让人震惊,也可能是太过匆忙,直到上了二楼晋王才发现这端倪。为了试验是不是真是如此,他让福成下去给他打水梳洗,又特意提了那奶娘。
福成生得七窍玲珑心肝,定能懂得他的意思。
果然是她来了。
楼下,福成来回不停地踱着步,都没能克制住激动的心情。
殿下竟然主动找女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福成就有一种老泪横流的感觉。
会成?不会成?
这两个念头来回不停地在他脑子翻滚着,像似开了水的锅。
福成两个耳朵竖得极高,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动静,更怕一会儿那奶娘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下来,殿下在上面大怒不止。
哪知左等右等都没有动静,就在福成焦虑之际,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当即撩起衣袍下摆飞奔了出去,将他当初当小太监那会儿的劲头儿都拿了出来。
楼上,瑶娘越来越觉得局促,她虽是低着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