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临水竹院(1 / 2)

小说:汉臣 作者:光棍琉璃

月色暗,屋掌灯,投耳壶,击竹声,三人对饮已至欢情。

时郭嘉对道人是越发欣赏,此人言谈可浊可清,志存宏大,却不傲显才华,且为人开明洒脱,与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人的言语可见颇高心气,为何沦落此番境地?”戏荣与郭嘉的欣赏点不同,他这人务实听真,且喜咬文嚼字,隐约间感觉此人策论颇有景桓侯留世文章的味道,故而问个出处。

“何谈沦落,贫道本是右扶风的泼皮,一日得见元化先生的妙手医人,即心生感慨,起了念想。遂走马司隶地,向大户诓些财物散于诸民,实乃满足心中虚荣罢了。”陈道推脱说词,随口就来。

“你这虚荣,嘉闻所未闻,且听道人细说则个。”郭嘉解开上衣,一散酒热气。

“人活世间,千种模样,有人爱财,有人爱名,有人爱色,各有藏伪之处。贫道亦是这芸芸众生,但贫道独喜一种悸动,来于血脉奔涌,麻遍全身,每每不能自拔。”陈道抱瓮狂饮道。

“这是什么癖好?悸动从何而来?”

“以前有很多,现在只剩下施舍粥饭时的流民一笑。”陈道无奈叹息。

“怪人!”郭嘉对此嗤之以鼻。

“道人可不是一般的泼皮呀!”戏荣不作信,没有十年诗书子集的功底岂能与己二人同坐一堂,只怕三两句典故便已暴露了道人的低俗,且此人每每抛出话由都有规劝之意,立意之高深岂是凡俗。

一两句点睛之语不为奇,但句句迎合他人的心思,还能出点睛之语,那就是人物了。

“先生心思过重,不怕早夭。”陈道三避戏荣语锋,与这种人不可深谈,不到天亮便会将自己摸的通透。

“命数天定,何不及时享乐?”郭嘉替戏荣说了心声,借着醉酒有意无意的重新打量道人。

“道人可会六艺?”戏荣再追一句。

“稀松平常。”陈道心叹糟糕,有些话说的过于露白,只恐瞒不住聪明人,只怪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道人可知饮酒论十篇。”郭嘉忽而正襟危坐,没了嬉笑面容,戏志才只需点一句,郭嘉便知道之前未细想处。

“略有耳闻。”十篇饮酒论名气如此之大,陈道若说不知,岂不是欲盖弥彰?

“那便请先生用隶书写第十篇的满江红,让吾等欣赏助兴如何?”景桓侯于当下文坛,除诗词歌赋外,唯其蚕头燕尾,一波三磔的官体大成隶书广为流传,与自创飞白体的伯喈公并称蔡张。戏荣心中五五从疑,但还是期许陈道能是张安。

“道人若不愿写全篇,只写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郭嘉心中也起了一份希望,张安这个名字对中平年间求学的士子来说是无法磨灭的痕迹,即便刚开始家族先生说这人是邪魔外道,但少年郎总会忍不住好奇,偷偷找来一两篇临摹观瞧。

“贫道不研书法,字体丑陋,只恐误了二位兴致。”陈道可不敢接着活计,隶书他习了近二十年,手中笔头已成记忆,一字半句便会露馅。

“道人且去写写看,嘉绝不会笑话。”张安死,陈道出,若套上张安这个名字,陈道的举动便合乎情理,且方才他有意无意引导己二人知百姓疾苦,郭嘉念及此处,愈发难耐。

“贫道醉了,敢问主家在何处休息?”陈道寻机做遁道。

“时间尚早,道人且饮完此瓮再说。”郭嘉见状,收了压迫,多谈几句,方知深浅。

“奉孝所言甚是,如此酒欢,岂能郁郁离场,来把盏同饮。”戏荣也正了坐姿,以示尊敬。

“饮酒好说,来来来!”陈道肚中有陈年老酒虫,一日不浇心烧火挠,定约千杯不倒。

遂三人又持酒谈笑,此番攻守双方互换,改为郭,戏二人套话,陈道应答对策。

时夜半,酒尽兴。

郭嘉,戏荣二人已探了十之**,四目交汇,别起心意:“道人行走天下,以何御敌?”

“破布一剑。”陈道也知期瞒不住,将膝上破布放之于案。

“可否一观?”郭嘉抬首道。

“可观,亦不可言。二位可明白?”陈道将破布推向二人。

破布解,内呈精致宝剑一柄。

“刃!”

剑出鞘,刃锋落中兴二字。

果真是他,大汉的景桓侯。

“道人的剑,锋利如斯。”郭嘉归剑回鞘,双手呈于陈道,解了心中疑惑,面色甚喜。

“饮血的剑非善物,应当妥善保管。”戏荣起身施了一礼。

陈道起身回敬,摇头一笑:“二位这下满意了吧!只怪贫道愚钝,瞒不过两位聪慧人。”

“道人为何要离那庙堂?”郭嘉面色如常,持酒的右手却显微抖,再装不知,也难自抑。

“君王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浅显易懂的道理,二位岂会不知?”陈道说的无尽没落。

“那先生还回去吗?”戏荣撩袖问道。

“也许吧!等到天下需要陈为公之时再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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