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秋颤颤悠悠的进了洗手间,手撑着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算什么啊?
站了有一会儿了她才打开水龙头,用纸巾沾了点水擦拭自己的身上,厉谨行让人给她准备的衣服是白衬衣,油渍泼上去后晕染了好大一块,特别的明显。
但用纸巾是擦不干净的,顾晚秋有洁癖,身体上有洁癖,看不得身上有一点脏,脏了就会脱下来换掉。
以前还在顾家的时候家里佣人多,衣服脏了有人洗,厉谨行都给她洗过几次衣服。
厉谨行是个做事认真严谨的人,习惯把每件事做到极致,给顾晚秋洗衣服这种事也是亲力亲为,除了贴身衣物外,其余衣物,无论干洗还是水洗,他都能洗的很干净,知道顾晚秋喜欢衣服带着香味,还会熏香。
顾晚秋每次换下来的衣裳,第二天都会整齐的挂在衣架上,这样的习惯维持了八年,直到她来到这里后,很多事离开了厉谨行都很不习惯。
顾晚秋厌恶这个人,却无法把这个人从她生活里给剔除干净,有时候习惯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除了身体洁癖外,顾晚秋还有感情上的洁癖,在厉谨行碰过她后,她厌恶厉谨行,但更大的程度是恶心自己,自我厌恶,把自己封闭在一间小黑屋里,小黑屋里的门没有锁,是她自己不愿意走出来。
顾晚秋捏着纸巾一点点擦拭,低着头重复着动作,看起来有几分乖巧。
她脸色冷淡,手里的纸巾受不了多大的力,加上沾了水后,很快就成了纸屑,黏在衣服上,显得更脏了。
顾晚秋陷入安静,压根没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直到门打开发出声响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头,还没看清脸,腰部上横出一道力,将她带入了厉谨行的怀中。
熟悉的气味包裹住她全身,顾晚秋陷入了一个狂风骤雨般的激吻里,她往后退,厉谨行死死扣住她的后脑勺,逼的她喘不过气。
宛如一条搁浅上岸的鱼,缺了氧气只能张大嘴巴不断呼吸,但这样只会更便宜了厉谨行的侵占。
顾晚秋上手,她知道自己推不开厉谨行,干脆伸手挠了他脖子一下。
指甲修的再平,抓人的时候也是会让人感觉到疼的,脖子上传来轻微的刺痛,厉谨行松开顾晚秋,右手握拳锤在了她身后的墙上,力道太大,墙砖上一道裂痕,骨头也发出一声响。
顾晚秋顿时吓的不敢动了,没人不怕疼,哪怕是自残的顾晚秋也同样畏惧疼痛,她看着墙砖上的痕迹,厉谨行这一拳头要是打在她身上,多半能直接把她给打死。
顾晚秋顿时连喘息都收起来,紧紧闭着嘴,胸腔起伏的厉害。
厉谨行依旧没有松开顾晚秋,把她困于狭小空间里,他松开拳头,指腹揉捏着她的唇瓣,哑着嗓子冷声问:“你就这么喜欢宫擎吗?”
顾晚秋讨厌他的触碰,头一偏躲过他的手。
她这样的举动,惹了厉谨行不快,捏着她的下巴强行拧过来,那双黝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继续说:“顾晚秋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宫擎?他一句话就能让你乱了情绪摔了手里的碗?”
她摔碗什么时候是因为宫擎了?明明是因为他的手在桌子下面乱动,顾晚秋抬眸:“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知道我喜欢宫擎,我都拿你当他的替身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要不是你这张和他相似的脸当初我根本不会把你捡回家,就是可惜你左眼上我给你点的那颗红痣,明明最像的一处却被你抹掉了,我当初真的可惜了好久,不过想想宫擎已经回来了,你这个替身像不像就无所谓了。”
此时的顾晚秋像是一只刺猬,全副武装,恨不得能把眼前的人给伤透才好,在酒店里厉谨行拿出戒指的时候,她就知道厉谨行喜欢她。
想到此,顾晚秋笑了一下:“厉谨行你真贱啊。”
掐住她下巴的手力道重了一些,顾晚秋闷哼一声,忍住痛:“明知道我把你当替身,你还爱我,你是不是贱?喜欢上一个从来没把你当回事儿的人,你真是活该被我当成一条狗,你以为你把我困在你的身边我就会爱上你吗?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要不是你忽然出现,昨天我就已经和宫擎在一起了,是你的出现破坏了我们,早知如此,当初在你杀了你爸的时候我就该让你死在监狱里!”
厉谨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快到抓不住,捏住顾晚秋的手带着颤栗,他的视线划过顾晚秋的五官,最后停留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这么漂亮的一张嘴是如何说出这么“狠毒”的话来的?顾晚秋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贱,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个人,她间接性害了他母亲,她把他当狗一样作践,她玩弄他的感情,这一桩桩旧仇新怨,随便挑出一样他都不该爱上顾晚秋。
可他偏偏就喜欢上了,像着了魔,上了瘾,中了毒……无药可医,戒不掉忘不了。
他把顾晚秋带到这里来,是为了满足私欲,想要在顾晚秋面前证明他比宫擎好,这一年他战胜了不少人,却唯独战胜不了宫擎,厉谨行清楚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比起钱权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