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
青藤阁厚重的大门已然褪色,内部昏暗阴冷,只有天窗皎白月光洒落,照亮最中间的空地。
但今日青藤阁与众不同。
细致雕刻的壁画呈现在青藤阁里,中间空旷处的地板上也有,而墙上壁画里嵌着的水晶如同一串串繁星,于此时洒下耀眼且璀璨的光芒,让楼阁里瞬间犹如白昼。
壁画似在低语,氤氲不言而喻的力量。
青藤阁外是乌泱泱的人群,他们的呼吸声和议论声交织着,却又似乎被某种力量隔绝在外,无法打破阁内的寂静。
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部进入青藤阁观战。
除了青藤阁没有足够容纳的空间,也在于能抗住无形压迫力不直接昏过去的,怎么都得有洞冥巅峰的修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洞冥巅峰,何况也只是能勉强做到保持清醒罢了。
好在有帝师的言出法随,能让进入青藤阁观战的弱小者如在其余地方一样,可太多人的话,帝师也未必扛得住,因此进去的少数人要么修为够高,要么颇有身份。
但阁外的人们热情丝毫未曾止息。
青藤阁除了中间空旷,更分了九层楼阁,形似高塔,楼层环绕。
不论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看,皆显壮观。
观战者因人数不多,皆在二层楼。
陈景淮已在正对青藤门的方向落座,两侧分别坐着帝师和张首辅,再是褚春秋、朱谕雪和甘梨等人,剩下观战者在二层楼其余方位,低眸便能看清整个空旷场地。
太子陈符荼和四皇子陈重锦也都在场。
他们分别在不同方位。
其中一个方位,站着抱剑的梁镜舟和通莲僧,前者神情冷漠,后者和颜悦色。
他们旁边是面色平静的锋林书院首席掌谕。
温暮白和吕青雉以及有玄已在楼下空旷处站着,耐心等待对手出现。
张首辅左右打量,问道:“国师怎么没来观战啊?”
褚春秋笑着搭茬道:“韩偃和温暮白一战由来已久,结果没什么好猜疑的,剩下几战,国师也没兴致观看,但说了,若有必要,是会到场的。”
张首辅诧异道:“国师对自己的弟子有信心,是没什么好说的,可什么叫有必要的时候会到场?国师觉得此战会出什么变故?莫非是源于姜望和吕青雉?”
褚春秋说道:“当初在磐门,我目睹全程,吕青雉的确有些手段,姜望也确实修为深厚,但依然比不得韩偃和温暮白一战受瞩目,国师在意的应当是那位锋林书院首席掌谕。”
张首辅朝着斜对面看了一眼,说道:“先前只是有听闻过,那位锋林书院的掌谕很轻易就打败了韩偃,在磐门也是轮番消耗才勉强赢她,今日第一次见,气质的确仿若谪仙一般。”
帝师接话道:“如果她也下场挑战某个人,确实会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那意味着,隋人要在神都里丢大人。
韩偃在进步,对方也没可能止步不前。
如果韩偃都打不赢对方,那这神都年轻一辈也就没人有一战之力。
何况从磐门一战就能看得出来,如果双方都在巅峰时期,且没有第三人介入,韩偃是丝毫取胜希望也没有的。
陈景淮沉默不语。
神色不怒自威。
......
二楼观战的人皆在小声议论,其中上官明月始终跟随在陈符荼身边,注视着楼下温暮白三人,低声说道:“韩偃打赢温暮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据闻吕青雉是覃帝吕涧栾的孙子,因天资过于出众,被剑宗找上门收徒,吕涧栾也破例让皇室子弟入了宗门,他由此成了剑圣传人。”
“我对磐门那件事没有多少了解,但吕青雉敢挑战姜望,想来是有信心能赢的吧?”
陈符荼面色苍白,淡淡说道:“单是剑圣传人的身份,就足以让吕青雉入得世人眼,只是和吕青雉相关的事迹除了磐门那一战,便再也没有。”
“他战力再高,如若没能破入澡雪巅峰,便绝无战胜姜望的可能。”
陈符荼斜睨了上官明月一眼,说道:“你很期待姜望打输?”
上官明月低眸道:“不敢欺瞒殿下,我确实不喜欢姜望,自然想看到他输的一败涂地。”
陈符荼说道:“我能理解,你心里想想也就是了,这一战不仅关乎姜望自己,也关乎大隋颜面,所以姜望不能输,而且我也没觉得他会输。”
上官明月当即作揖道:“殿下英明。”
陈符荼看了眼自己父皇所在的方位,喃喃道:“但世事无绝对,难保证他是否真的能赢。”
上官明月目露一丝茫然。
陈符荼随即又皱眉说道:“温暮白会挑战韩偃,吕青雉挑战姜望,那个有玄只说挑战武神祠,并未指名道姓,所以武神祠最终选了谁出战?怎么到了现在,我都没得到半点消息?”
上官明月摇头说道:“没见武神祠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