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她碰坏了。
又走了一会儿,姜桃放软了声音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时恩脚步微顿,而后才又叹息道:“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
姜桃问他为什么,又听他接着道:“气我自己没用,还要让你为生计奔波。”
天知道他进了城来沿着街道挨家绣庄打听询问,却都遍寻不着她的时候有多害怕。后头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难不成是京城的人终于还是寻过来了,对她不利了?又开始后悔,明知道自己可能要面对各式危险,却还是为了自己情感上的私欲,把她留在身边。
他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甚至还害过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孩,若是此番再连累了她,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沈时恩还同自己讲,若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不若婚事就此作罢。他会像兄长一般守着她,给她寻一个真正的好归宿。
可是当他再见到姜桃,看到她像只小兔子似的蹦蹦跶跶地朝他跑过来,看到她脸上快乐无忧的笑容,他又舍不得了。
怎么舍得呢?把她拱手让人。想想就叫他心痛。
“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少女软糯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暖暖的热气喷在他耳廓上,连带着心脏都跟着微微瑟缩,痒痒的。
他忍不住笑起来,叹气道:“下回可不许这么没交代了,卖绣品也好,不管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让阿杨陪着,也得让我陪着。”
“知道了知道了。”姜桃忙不迭答应,听他语气转晴,她又晃荡着小腿,欢快地道:“你猜猜我今天赚了多少银钱?”
沈时恩说猜不出,姜桃就伸了两根手指到他面前晃了晃。
沈时恩配合地猜:“二两?”
姜桃笑了笑,说:“是二十两!”
“这么多呀!”沈时恩赞叹道,“我们阿桃真厉害!”
姜桃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哄小朋友的意味,但还是十分受用,只觉得心里甜的要漾出蜜来。
“是呀,而且还有一家的太太很欣赏我做的刺绣,让我去他家做长工。往后咱们搬到镇子来,也不用再奔波,担心进项了。”
沈时恩跟着她笑了笑,说:“好,那我以后就等着跟你过好日子了。”
姜桃被他哄得咯咯直笑,两人有说有笑的,没怎么感觉就已经回到了槐树村。
到了村口,沈时恩知道她要不好意思的,就把她放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姜家,却没想到姜家居然也比往常热闹。
先是姜杨就守在门口,见了她就冲了过来,也是把他拉着从头到脚地好一通瞧,而后才呼一口长气,埋怨道:“我说不让你去,你非要去。去了一整个白日不见人,你是不是要我的命?”
姜桃连忙讨饶,再三保证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姐弟正说着话,堂屋里出来两个人。
一个姜桃认得,是芙蓉绣庄的少掌柜——和钱芳儿定亲、上午连他的绣品都没看,就把她拒绝的那位。
另一个却是她不认得的。
姜桃正奇怪着他们的到来,那脸生的就上前作揖,笑道:“见过绣娘,小的是牡丹绣庄的伙计,名叫牛吉祥。今日特特登门,是为了收购绣品而来。”
“牡丹绣坊?”姜桃记得是在芙蓉绣坊对面新开的那家,但是她都没来得及进去,就让县官夫人的丫鬟‘劫’走了。这家绣坊连她的绣品都没看过,怎么会特特地上门来收购?
而一旁的年小贵初时还有些束手束脚的,毕竟人是他拒的,当天他又跑到人家来来赔罪,实在是挺没面子的。但眼看着对家的伙计都上赶着巴结讨好了,他也顾不上了什么面子了,也跟着上前拱手道:“今日的事是我对不住姑娘,在此同你道歉。希望姑娘不计前嫌,继续和我们芙蓉绣庄合作。”
“哼,你们芙蓉绣庄不识好歹,都把人赶走了,还好意思拉着脸来求和呐?”牛吉祥讽刺地笑了笑,又转头对着姜桃道:“还是我们牡丹绣庄慧眼识珠,不用看姑娘的绣品,光是看您这仙女似的样貌和气度,就知道您定然技艺非凡!”
“你这小人!”年小贵气的脸都黑了,“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来到这处还不算?竟还敢当着我的面贬低我们绣庄。”
牛吉祥哼声道:“我又没说错什么!咋的,只许你家做,还不许我说啦?”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姜桃一个头两个大,宣布道:“二位莫要再吵了,我的绣品已经卖完了。而且我也应了一家太太的邀请,要去他家做长工,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变卖绣品了。”
牛吉祥不放弃,又上前压低声音道:“姑娘还是考虑考虑我们绣庄,不论他家出多少钱,我家都出三倍!”
“这不是银钱不银钱的问题,是我已经应承了别家在先,对不住了。”
姜桃也懒得同他们掰扯,沈时恩见她脸上露了疲态,就对着他们二人说:“请吧。”
然后也不等他们反应,就一手一个扣住他们的肩膀,把他们提溜出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