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楚鹤翔回京的日子,一大早下人就收拾好了行装,套好了车。
小厮进来禀报说可以出发了,楚鹤翔却是兀自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没动。
前一天他已经做好了部署,照理说这个时辰应该有消息了才对,怎么到了这会儿迟迟没有动静?
楚鹤翔正想让人去茶壶巷走一趟,突然门房急急地进来道:“大少爷,外头来了好多捕快!”
楚鹤荣面上一惊,还来不及询问更多,捕快已经闯了进来。
“楚大少爷,跟我们走一遭吧。”
秦知县让捕快们把楚鹤翔锁到县衙,所以尽管楚鹤翔表现的十分配合,但捕快们还是照着秦知县的话,把他戴上了镣铐枷锁。
楚家别院地处僻静之所,到县衙路程不算短,楚鹤翔就被这么铐着,被人当猴戏观赏了一路。
等他到了县衙,看热闹的百姓立刻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他们都伸长脖子等了快两刻钟了,若不是今次这热闹实在好瞧,他们都要不耐烦了。
秦知县都回后头吃了一顿朝食了,此时面上倦容褪去,显出了几分当官的威严。
楚鹤翔虽然在外行走多年了,但不论到哪里,旁人都敬他楚家大少爷的身份三分,更别说被人铐到公堂上了。
此时臊得头都抬不起了。
不过秦知县可不管他臊不臊,惊堂木一拍,直接就问:“你认不认罪?”
楚鹤翔也不过二十出头,做生意的时间不短了,但这种杀人害命的事情却是头一遭做。
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才放手一搏,此时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肯定是茶壶巷的事发了。
只是那两个小贼放完火应该拿着银钱远走高飞才是,而且那两人也是他让李掌柜乔装去联系的,怎么会现在就牵连到他了?
他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反问道:“小人奉公守法,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何罪?”
秦知县懒得同他罗嗦,把人把两个小贼和李掌柜又带了过来。
为防串供,他们三人都被堵上了嘴。
楚鹤翔看到李掌柜那受过刑奄奄一息的模样,立刻就知道自己猜测没错,真的事发了!他一边在心里唾弃李掌柜办事不利,一边恨自己在这小县城里没有人脉,不然也不会让李掌柜这熟悉本地的去联络贼人,此时事发更是寻不到任何救援……“大人明鉴,这三人我并不认识,更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罪!”
楚鹤翔硬着头皮继续嘴硬。
秦知县被他这死鸭子嘴硬的样子给气笑了,指着李掌柜冷笑着道:“你不认得他?
牡丹绣庄是你开的,你不认得自家掌柜?”
牡丹绣庄确实是楚鹤翔开的不假,但却是以旁人的名义在官府备的案,数家店铺里知道他的人,从掌柜到活计加起来不到十人,所以楚鹤翔接着道:“大人实在冤枉了小人,这牡丹绣庄和我家小弟的芙蓉绣庄打擂台,怎么是我开的呢?
您不信可以查官府备案。”
师爷送上备案,秦知县一翻看,牡丹绣庄老板的名字还真不是他。
“这姓李的掌柜和绣庄的伙计都冤枉你了?”
楚鹤翔作沉吟状,然后一拍脑门说:“这李掌柜我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但是伙计可能是误会了。
早些时候我一个朋友让我投资他的生意,我想着那人还算可靠,便给了一部分银钱。
没想到来了这小县城,我才知道我那朋友的店居然和我弟弟的绣庄打擂台。
我看不过眼,就以投资人的身份去过几次店铺。
伙计可能是看掌柜对我恭恭敬敬的,就误会了!”
秦知县本以为这案子到把楚鹤翔铐过来就完结了,没想到反而越说越乱了,他烦躁地皱起了眉头,让人把李掌柜嘴里的布条扯了出来。
不等秦知县发问,李掌柜立刻道:“小的没有撒谎!这楚大少爷,就是小人的东家啊!”
伙计没怎么和楚鹤翔打交道,可能会认错东家。
但是他这掌柜的肯定不可能认错啊,要是照着楚鹤翔的说法,那就是他这当掌柜的故意栽赃陷害了!“官府备案上写的确实不是楚大少爷的名字,但几个掌柜都知道幕后东家就是他。”
怕背黑锅的李掌柜什么都顾不上了,急急地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其他分店询问!”
牡丹绣庄其他分店都在外地,最近的来回路程也要五六天。
而且楚鹤翔也有信心,想着其他铺子开的早,掌柜都是他暗中培养的心腹,不像这小县城的分店,因为开的最晚,李掌柜是临时找的人,对他不够忠心。
他早就交代过其他掌柜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其他掌柜又不知道这县城发生了案子,官府派人询问,一时间也查不出什么来。
更主要的是只要先拖一拖,他的小厮自然会传消息回京,他爹娘自然会想办法来捞人。
秦知县被他俩截然不同的口供都绕晕了,再传了牡丹绣庄的活计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