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的萧笑
“易教授。”
萧笑推开门,很有礼貌的向办公室的主人行礼:“――听说您找我,不知道……”
他不是第一次来占卜课教授的办公室,但每一次感觉都有细微的区别,就像占卜,每次转动水晶球后,看到的画面都有些许不同。
左右两侧高高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工具书,薄的、厚的,书脊上嵌着的黄铜钉帽倒映着天花板下倒垂的烛光,仿佛一颗颗发亮的小眼珠。门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图表,天花板上是一张大大的星图。
萧笑的目光在茶几上那几组数量不一、方向各异的蓍草上一瞥而过,只在茶几角落里的烟灰缸上稍作停留。
烟灰缸里有一块烧焦的龟甲,上面纵横交错的裂纹间弥漫着令人心动的魔法气息。
“来了?坐,先坐。”
办公桌后的易教授头也没抬的挥挥手,一张扶手椅咯哒哒绕过茶几,跑到萧笑身后,主动撞击着他的腿弯。
男生顺势落座。
教授似乎正在批改作业,几根颜色不同的羽毛笔跳舞般环绕他左右,时不时蹦进旁边的墨盒里咕嘟咕嘟吸两口墨水,与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时富有节奏的沙沙声交错着,显得和谐而美妙。
兮兮。
三只穿着灰色制服的小精灵扑闪着翅膀,悬停在男生面前,一只手中拎着一个细长颈子的银色茶壶,一个抱着白瓷茶杯,还有一个捧着铜盘,盘子里叠着几块方糖,旁边还摆着一只铜制的小夹子。
男生接过瓷杯,夹了一块糖。
然后看着小精灵给他杯子里斟满茶水。
“谢谢。”他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兮兮!
小精灵们愉快的消失在办公室里。
茶水喝到一半。
羽毛笔尖发出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停了下来。
“……其实几周前我就应该找你了。”
易教授抬起头,身子向后靠了靠,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看向沙发上的年轻巫师,语气轻快:“――但你也是一位占卜师,应该知道,未来的不确定性只有在确定的事情发生后,才会彻底消除。”
这话听着有点儿拗口。
但萧笑却立刻明白了教授的意思。
对这个世界而言,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发生的概率有大有小,理论上,只有在时间线收敛到‘现在’这一刻的时候,那无数种可能才会收束成一种,但实际上,未来的时间线上有很多类似预兆的‘特殊节点’,当时间线通过那个节点的时候,未来的确定性已经大大增强,不确定性大大减小了。
譬如黑狱之战。
在战争开始之前,结果有无数种可能:比如妖魔联军全军覆没,或者第一大学损失惨重,又或者当时在天空大战的两轮太阳――巨鸟席兹与爱玛教授――齐齐进阶传奇,等等。
但随着时间线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可能性被不断收束――比如席兹错过了玄黄果,失去了与爱玛教授继续争斗的可能性;爱玛教授则失去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同位态’竞争者,止步传奇门槛之上;再比如,郑清与那头黑山羊幼崽意外跌入黑狱,二者的出现带来了星空与古老之上的力量,直接抹除了战争进一步扩大的可能性;还有海妖王相柳进阶古老者成功,回馈给妖魔联军气运,避免其全军覆没,等等。
每一个确定的结果,都在抹除着未来的不确定性。
萧笑下意识扶了扶眼镜。
“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他试探着问道,莫名有些紧张。
既然易教授与自己聊这个话题,意味着易教授曾经为他做过占卜。身为一位占卜师,他清楚的知道能得到一位大占卜师的青睐多么珍贵。同样,能得到一位大占卜师关注的事情,又是多么危险。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易教授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温和的笑着,宽慰道:“……能看到你的未来,属于‘意外收获’。实际上,我们是在观测其他人的未来时,意外发现了你的身影。”
其他人?
我们?
萧笑心底悄悄松口气的同时,敏锐的捕捉到两个关键词――这意味着今天这场对话建立在与自己有联系的某人身上,同时,也意味着今天易教授代表的不止他一个人的态度。
男生的表情愈发严肃。
心念电转。
“是司马老师?我父亲?唔,郑清?”
只用了三次机会,他就从教授赞赏的目光中猜到了‘某人’的确切身份,不由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今天早上才给他遮掩了一个‘裸奔’丑闻,还没过十二个小时,他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注意到你最近刚刚完成了一篇有关小精灵进阶蜕变的论文,打算发表在《炼金》杂志上,对吧?”教授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虽然这件事萧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