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实力,她恐怕至少是法家第二境的修为了。
这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同道中人。
而且还是一位女子。
法家和儒家一样,都需要入仕,而大夏女子不能为官,法家之中,女性极其稀少,就算有,也大都修不到高境……
李诺不知道她是怎么修行的,别说女法家了,就连女捕快他也是第一次见。
别人主动和他说话,李诺也对她微微点头,以示礼貌,随后问道:“是谁报案的?”
女子说道:“是死者的邻居,她见死者昨天一整天没有出门,担心之下,便越过院墙查看,结果发现她自缢在院中。”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邻居一名农妇,李诺将她传来问询了几句,那憨厚的妇人虽然磕磕绊绊的,但明显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自身没有什么嫌疑。
这农妇确实不是凶手。
因为此案发生不到一天,她出现在李诺周围一丈范围之内时,《法典》上并没有新增画像。
这时,女子看着李诺,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本姑娘查案无数,自杀与他杀还是分得清的。”
王县尉也走了过来,小声对李诺说道:“公子,以下官多年的查案经验,这老妇人的确是自缢而亡。”
如果这老妇人真的是自杀,那么李诺的确是白跑一趟,没有犯人,也就无人可审,无人可判。
但既然来了,李诺起码得问清楚她自杀的缘由,是生活所迫,主动寻求解脱,还是有人相逼,无奈走上绝路……
如果是后者,就算是对方没有直接动手,也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
李诺先让人将老妇人的尸体放下来,移至屋内,覆上白布。
随后,他让王县尉召集了老妇人的左邻右舍,向他们询问了一些老妇人生平的事情。
从邻居口中得知,她是多年之前,从外地搬来长安的,平日里家庭困苦,帮人洗衣织布,换取一些银钱。
因为与人为善,左邻右舍,偶尔也会接济接济她。
她有一个儿子,十多年来,都是母子俩相依为命。
老妇人的儿子,在长安某个书院读书,不常回家。
听老妇人的这些邻居说,老妇人儿子书读的不错,成绩很好,老人家经常和邻居们炫耀,事情发生之后,已经有人去书院叫他回来了。
提起此事,这些百姓一阵长吁短叹。
“哎,张大娘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是啊,韩卓在清风书院读书,成绩很好,说是有可能考中进士呢。”
“就算考不中进士,也能当个私塾先生,可赚钱的嘞……”
“可惜啊,她再熬一熬,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可能是不想拖累儿子吧,我记得前几天张大娘说过,她好像生了重病,应该是不想让儿子担心,毕竟明年就要科举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
王县尉在堂屋找到了一些抓好的药,正面印证了那位邻居的说法。
至此,案情似乎已经很清楚了,老妇人身染重疾,不想成为在书院读书的儿子的拖累,于是便选择自我了结,让儿子断了牵挂,安心备考。
她的死,包含了一位伟大的母亲,对儿子炽热而又浓烈的爱。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围观百姓,还是县衙和刑部的官差,都面露动容。
那名女子,更是转过头擦了擦泛红的眼睛。
院内一片寂静,某一刻,从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青衫士子,拎着衣衫下摆,快步跑进了院子,他面色焦急,满头大汗,刚刚跑进来,便立刻看向一位妇人,颤声问道:“张大婶,我娘,我娘怎么了?”
众人都面色复杂,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但在此刻,李诺的目光,却微微一凝。
他抬起头,望向无形悬浮在虚空的法典。
法典之上,一阵微微波动之后,出现了第五幅画像。
一幅明亮的彩色画像。
明天还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