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局势随着吴四宝身死,居然奇怪的变得稳定起来了。
吴四宝的死,对于76号来说是一次极其惨重的损失。
李士群曾经悄悄的对自己的心腹说过,吴四宝的死,对自己来说是折断了一条臂膀。
但是更加大的影响,还是对于士气的影响。
连吴四宝都死在了军统的手里啊。
还有什么人是军统不敢杀的?
其实,李士群心里再清楚不过,杀死吴四宝的凶手不是军统,而是他们的主子日本人。
但他不敢说。
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否则,日本人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他。
李士群处在了惶惶不可终日之中。
“李主任,倪老板来了。”
“什么?倪老板?”
李士群的脑袋一下疼了起来。
这可是自己最大的债主啊。
他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
“请。”
李士群硬着头皮说了一声。
倪多成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李士群打发走了自己的人,只留下了自己和倪多成。
他讪笑了一下:“倪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李主任,您这是要坑死我啊。”一坐下来,倪多成便如此说道。
“倪老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就坑死你了。”
倪多成冷笑一声:“您借我的钱这都多少时候了?利上加利多少钱了?咱们抛去利息不说,这本金您是不准备还了?”
李士群刚想开口,倪多成又继续说道:“当初您向我借钱,我给您的可是最低的利息,您说您有困难,成,我给您时间。但您到现在还不还,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倪老板。”李士群陪着笑脸说道:“我也不是不还,只是资金周转上暂时出现了困难。再说了,我也不是帮你忙了吗?”
“没错,你是帮我忙放了个人。”倪多成丝毫不给面子:“可你帮忙,我减免了你多少的利息,你比我心里更加清楚。
我听你这意思,是不准备还我了?成,我和你把官司打到南京去,我得问问汪先生,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李士群太了解这个人了。
倪多成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个商人那么简单。
三教九流,他都认识人。
南京政府有他的人,日本人中也有他的不少朋友。
甚至,李士群还知道,他和军统方面也有来往。
但这并不奇怪。
像倪多成这样的人,要想在上海吃得开,76号他得认识,军统也一样得相熟。
一听他如此说了,李士群急忙说道:“倪老板,冤枉了,我是真正没有想要赖账的意思。真的手头一时周转不开,你再容我一段时间,再容我一段时间。”
“李主任,你也别今天拖明天的了。”倪多成忽然换了一种口气说道:“我心里和明镜似的,这钱呢,你是一时半会还不出的了。
吴四宝死了,还有谁帮你弄钱去?日本的宏济善堂又被一把火烧了,就算你的活动经费也必然大受影响,你说你能还钱?你自己信自己的话不?”
李士群顿时大是尴尬。
倪多成略略停顿了一下:“这样吧,我给你指条道,你要是能做到的,这笔钱,咱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李士群不敢怠慢:“倪老板,你说说看,什么事?”
倪多成只说出了一个人名:
“史中齐!”
“史中齐?”
李士群眉头一皱:“倪老板怎么想到问这个人来了?”
倪多成不慌不忙说道:“有人托我,想请李主任放了史中齐!”
李士群面沉如水:“倪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
也难怪他会面色大变。
史中齐是军统局新任扬州站站长,途径上海准备转道到扬州上任的时候,不幸身份暴露被俘。
倪多成微微一笑:“我是做什么的,你心里最清楚。我是商人,只管能够怎么赚钱,什么军统中统,76号,情报总部,统统和我没有关系。
有人托我,出了大价钱要营救史中齐,商人无利不起早,你帮我做成这件事,你之后可就再也不欠我的钱了。”
“倪老板,我办不到。”李士群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此人乃是要犯,放了,日本人那里我承担不了责任!”
“你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倪多成淡淡说道:“史中齐死在了狱中,你随便找具尸体代替了他,神不知鬼不觉,日本人怎么可能知道?”
“不行,不行。”李士群连声说道:“其他人我或许可以设法,但是史中齐,我是真的没办法。”
“李主任,话说的不要那么绝对。”倪多成也不急:“咱们这些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