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儿子的暴戾情绪,沈月娥也有些慌了。
“飞儿,你听娘说,你以后是要考功名干大事的人,无须与这些无知肤浅的人计较,那只会降低你的格局!”
不料,她这些话惹怒了一些人。
风氏吐掉嘴里的鸡骨,讥笑,“不过一介有娘生没爹教的低贱赘婿,还想读书科考?做梦呢!”
“轰!”怒火吞掉了沈逸飞的理智。
这个平时文质彬彬的男子,此刻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杀戮之气冲天起。
沈月娥惊慌失措,不断的推他、打他,劝他,也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而此时,许真真正在屋厅里,和娘家人说话。
许静气愤地道,“姐,你怎会找一青楼女子生的儿子当赘婿?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那女人气焰嚣张,哪里有半分将你放在眼里?我和大哥好心出手帮你教训她,你不领情,还大众喝斥!你让我俩的脸往哪儿搁?”
许真真冷笑,“少在我这儿装姐弟情深。我以前掏心窝子的对你,可你呢,可曾回报过我半分?你姐夫失踪,我生产孱弱,你还来我这里打秋风!捞不到好处就骂我一顿,从此没露过脸!”
“还有,我今日办酒席,你俩与我亲家大打出手,可有顾及过我脸面半分?”
许静被噎得哑口无言。
几年没见,这妹妹怎的变得如此厉害?
算了,喷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
许沉皱眉,接过话茬子,“真儿,你只知一味指责我们,怎的不好好反省你自己?爹娘不同意你嫁给杨瑞,你执意要嫁,成亲好几年都未曾回过娘家,后面还是爹娘先低的头,你才回来。两回,爹娘被你伤透了心,临终前都还耿耿于怀!”
还有这种事?
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许是她太过伤心,下意识的自我摒弃了吧。
那么,她当然不能认。
是以,她义正言辞的谴责他,“大哥,你喝了两杯黄汤上头了不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见哪个女子出嫁了,还能往娘家跑的?你以为我不想回吗?还不是被这些教条束缚住了。”
许沉:“……”
好有道理的样子,他竟无言以对。
张了张嘴,他埋头苦吃。
许静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道,“姐,咱家离得远,我和大哥今晚可在这儿住下了啊!”
许真真正要说话,听见院子里传来喧哗声。
隔着好几桌的距离,她看到沈逸飞双拳紧握,一步踏出,气势冲冲的走向那风氏。
她本能大喊,“住手!”
而后又喊,“铁柱!”给他使眼色。
“到!”铁柱放下筷子,飞一般的冲过来,挡在沈逸飞跟前,“逸飞哥,冷静!”还不忘抹了一把油滋滋的嘴。
沈逸飞一言不发,站着不动。
许真真疾步走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人回答她。
她面容冷凝,望向风氏,“你是不是辱骂我女婿了?”
风氏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被沈逸飞方才杀神般的样子给吓坏了!
许真真一声暴喝,“说啊!”
风氏被吓得跳起,嘴扁了扁,居然“哇”的一声捂脸哭了。
特么的……
许真真气得牙痒痒,一旁的李婆子见此,忙起身,“许妹子息怒,我来告诉你。”
她把嘴角边粘着一颗饭粒放入嘴里,开始添油加醋而又滔滔不绝的将冲突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过来握许真真的手,“妹子,这风氏是恶毒加嘴臭,把她赶出去就完事儿了,为这种人伤神,不值得。你快些坐下,莫气坏了身子。”
她拍的马屁,就跟她此刻的嘴巴一样油腻。
大家嘴角抽了抽:你说人家嘴臭,你怎的不想想你自己,以前骂沈逸飞骂得何其凶?
许真真这一刻是生无可恋,都忘了甩开李婆子老树皮般的手。
特么的,今日不停出状况,她忙着四处救火,结果水顾不上喝一口,又有一桩在这儿等着她!
还有完没完了!
她冷幽幽的看着风氏,“我女婿碍着你了吗,这样侮辱他?他是怎样的出身,他自己能选择吗?你说这些恶毒的话,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风氏自知今日颜面尽失,她也豁出去了,冲许真真吼道,“他既出身卑贱,就该躲在他娘的裙摆下,硬是出来丢人现眼,就别怪旁人说!”
“你……”许真真第一次被人喷得无话可说!
她深吸口气,平息下怒火,道,“哪个说不许他有正常生活的?律法吗?他是我家女婿,是我的家人,你侮辱他,相当于侮辱我。现在,马上,你给我滚!”
风氏瞪大了眼睛,“你、你敢……”
她这时候才想起,许真真手里握着收购银耳的权力,算得上是村里人的衣食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