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地图一角,一片蓝色光斑正在缓缓移动着,它的面积正逐渐扩大,并且分离出十几个箭头。它代表着刚刚从地下涌出的机械虫群,在移动中重新分配,最终会分离出二十个以上的机械群,分别前往不同的地方。箭头所指的方向,多半是地图上还没有点亮的信息盲区。根据任务分配大小的不同,每团机械虫群的规模小至数十万,多达数百万。这是整个星球前所未有的恐怖兵力!
瑟瑞德拉的目光所及之处,全息地图上就会变得更加明亮透明。但是那些黑斑一样的盲区极为顽固地拒绝了她的注视,特别是血腥议会,阴影浓郁得有如实质。瑟瑞德拉脸色不禁有些难看,而当她的目光掠过某个黑斑时,神色又有轻微的变化。那里是血腥议会,乃至于整个人类的禁地,也是议会用来关押最可怕囚犯的监狱,是拉菲消耗了十多年时光的地方。
看着正在向四面八方散去的第一波虫潮,瑟瑞德拉缓缓地说:“菲兹德克,你确定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
“亲爱的瑟瑞德拉,你没有看到吗,第一波的清洗虫潮已经出发了。它们只是清洗整个星球的序曲,等它们消耗完毕,预计南北大陆将会有90%以上的面积被清洗干净。而那时我们的第二波甚至第三波军队就已经造好了。它们会把这些顽垢都洗干净的。惟一遗憾的是,这里的空间结构并不稳定,三台空间炉就已经是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再多一台的话,整颗星球都有可能被破损的空间撕碎,并且在这里生成一个巨大的黑洞。”菲兹德克回答。
然而瑟瑞德拉的忧虑似乎并没有减少,说:“不,我不是置疑你制造军队的能力。而是这颗星球的环境非常奇特,在几十年前它就已经完全封闭了。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封闭的试验场,所有生物都在以不可能的速度进化着,宇宙中要耗费数十万甚至上亿年时间的进化过程在这里被浓缩成区区数十年。这里就象一个透明的试验皿,而所有的生物都变成了实验用的白鼠,只除了我们。因为或者所以,我们成为了所有白鼠攻击的对象。”
“的确如此。”菲兹德克表示同意,但随即又说:“可是那又如何?白鼠再强大也只是白鼠,而我们已经存在难以想象的久远时间。然后,我们必须清洗这里,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找出很可能还未觉醒的大脑。当然,如果能够发现将军,那就更好了。”
“一定要清洗吗,就不能…….换种方式?”瑟瑞德拉叹了口气,她现在的神态和表情,都是十足人类女人的模样:“就算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白鼠,它们中也已经有成长到足以威胁到我们的强大个体。你不可能不清楚这个。与其这样冒险,不如我们集中力量突破这座牢笼,向宇宙深处进发如何?集结瓦尔哈拉和我的力量,我们一定能够打破囚笼的。然后……”
“然后怎么样?一直逃到宇宙的边缘吗?听起来主意不错,以瓦尔哈拉的完善程度,短距离的空间跳跃还是办得到的。然后,我们两个就花上几万,或者是十几万年的时间,在空洞黑暗的旅程中度过?啊,我忘了,还有剑,我们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伙伴。她最多再有一百多年就能醒来了,如果实在寂寞的话,我也可以试着强行唤醒她,只是那种方式……或许会让她感觉到不舒服。不过梅迪尔丽应该不会介意的,因为我们是真正的伙伴。”菲兹德克用带着讥讽的语气说。
“有什么不对?这样不是很好吗?”瑟瑞德拉反问着。在使徒的分工中,菲兹德克顶级战斗能力是倒数第一,作为回报,他有着无以伦比的宇宙空间适应力以及仅次于大脑的智慧。后者本该是属于瑟瑞德拉的领域,但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瑟瑞德拉让出了这一位置。不是因为菲兹德克的增强,而单纯是因为她自己的削弱。
菲兹德克显然清楚知道这一点,因此叹了口气,说:“瑟瑞德拉,你越来越不愿意使用思维中枢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你的人类身体拖累,思考方式也会变得象个人类一样愚笨。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只有我们三个,而没有大脑的话,又有什么用?逃?能逃到哪里去,又能逃出多久?几十万,上百万,还是几亿光年?我们就象几只无关紧要的小虫子一样在永远黑暗的宇宙中飘流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最终的结局?”
瑟瑞德拉想了想。她现在思维速度,按使徒的标准来说慢得让人无法忍受,更不可能与同时指挥着数以千万计的机械虫群的菲兹德克相比。但是她努力在想,并且以普通人类的语速说:“我可以忍受。”
“你可以忍受?!”菲兹德克冷笑起来:“你能够忍受,我们就能忍受吗?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陪着你一起忍受?!瑟瑞德拉,你可以把自己装在猪一样的身体里,但请你别再用猪一样的大脑来思考!哪怕你稍微构建几个思维中枢,也不会提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我真想帮助你恢复一下使徒的本能。”
“你尽管试试,如果你可以接受所有的后果的话。”瑟瑞德拉依然在自己的方式说着话,但是这一次内容中却隐含了某种凛然的气息。
菲兹德克却是沉默了。使徒是需要载体的,从载体中唤醒使徒本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