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跑回原位,与同科弟子一同盯着秃子所在的房间,目光似乎透过墙壁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小秋想不通沈昊的话,看到杨清音站在不远处,于是走过去说:“我没看到五行科的人。”
“他们待会才来。”杨清音冷冷地说,好像小秋打扰了她的沉思默想,“戒律科真是聪明,带来一堆小道士,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学习本科规仪。”
“我把秃子带回来,让戒律科很为难吗?”
“为难?有一点吧,不知道是哪个傻瓜,居然让那颗脑袋在庞山留名,你可是抓住软肋了。脑袋有危险,就得想办法去除魔种,可脑袋只是脑袋,没有魔种立刻会死,于是庞山会留下杀名;脑袋没危险,那就更尴尬了,堂堂庞山道统,居然收留一颗脑袋当弟子,甚至没有绛宫和下丹田,那可是大笑话。”
“庞山不杀弟子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条规矩?”
“这不是规矩,这是传统。”杨清音靠在一根廊柱上,歪头望着秃子所在的房间,声音略显不屑,“不管弟子犯下多大的错,最严重的惩罚就是拔除内丹和道根,当然,这样的人活不了几年,可毕竟体现了庞山的宽大为怀,九大道统差不多都是这样。”
“沈休唯也是庞山弟子。”小秋低声说,二良没犯任何错误,却死于另一名庞山弟子之手。
杨清音想了一会才明白沈休唯是谁,“所以申庚那小子才会被处以思过五年的惩罚嘛。”
“只是五年而已。”小秋恨恨地说,尽量不去想秃子此时的遭遇。
“你还真是不知满足。”杨清音斜眼看着小秋,忽然压低声音,“申庚是被当成天才弟子来培养的,失去五年你知道对他影响有多大?即使这样也很有争议,后来是杨宝贞自愿去当都教,才平息其他首座的不满。事情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小秋是一名没有内丹的低级弟子,当然无从了解老祖峰台院内的事情,可他知道,正在思过的申庚满怀怨气,思过五年也未必能改过自新。
“早知会受惩罚,他为什么还要杀人?”
“早知?你以为道门子弟就一定了解并遵守道统的所有规矩吗?申庚可是胎生道根,千百年来整个庞山道统就出过两个这样的怪胎,左流英和申庚,申庚差一点,没敢在娘胎里修行,他是申杨两家的宝贝疙瘩,别人不能犯的错误他可以犯,反正杨宝贞会替他求情。我这个姑姑啊,对儿子溺爱得跟凡夫俗子一样,全忘了自己是一名星落道士,结果害人害己。”
“杨宝贞是你姑姑?”小秋知道老娘跟杨宝贞是亲戚,却不清楚两人的具体关系。
“嗯,怎么,你要找我报仇吗?随时奉陪。”
小秋摇头,“我只找申庚报仇。”
杨清音夸张地笑了一声,惹来许多不满的目光,“那你得努力了,申庚可不是关神跃那样的废物,也不是田阡陌那样的笨蛋,他就算思过十年,出来之后也还是比你厉害。”
小秋没有争辩,无谓的誓言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不用说是外人,申庚是横在他面前的另一座老祖峰,更加高耸,更难攀爬,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孟元侯的那句话——只要你想。
站在院子里的道士发生一阵小小的骚乱,小秋向秃子所在的房间遥望,却只能看到墙壁和门窗,“你看到什么了?”
杨清音看了一会,“他们招出了那颗脑袋的魂魄,正在观察里面的魔种,嘿,怪不得戒律科把年轻弟子都叫来了,招魂仪式可不常见。”
“秃子呢?他有事吗?”
“他就剩下一颗脑袋,你说他有事吗?”杨清音叹了口气,“反正今天不会死,他很幸运,戒律科来的人是大执法师申准,号称庞山道统最公正的人。嘿,你也应该恨他,他是申庚的父亲。”
客店门外又走来一群道士。
“很不幸,五行科派来的是杨宝贞。”杨清音语气冰冷,对亲姑姑毫无敬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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