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鼻子出血了,这让他又怕又怒,正要下令将蛮妖杀光,终于察觉到周围奇怪的沉默。他也顺着众多目光一块望过去,心中的吃惊比得上魂魄产生的寒气,他的腿也软了
那柄法剑正在发光,忽长忽短,可是已经离开魔尊的手掌,正飘在半空中,似乎对自己的归属犹豫不决。
最关键的是魔尊的法术不见了,他在发抖,胡须像波浪一样轻轻起伏,脸色忽红忽白,要说他还占据上风,谁也不能相信。
慕行秋胸前黑了一大块,可他站得更稳了,右手正慢慢伸向周契。
手掌终究没有触碰到注神道士。周契发出一声尖叫,像是正在经受火刑,叫声未绝,人消失了,留下一身道袍,还有一地法器,不只是开始召出来的七件,还有瞬间多出来的其它法器,达三四十件之多。
慕行秋好像失去了倚靠,向前迈出一步。手臂一转,正好抓住那柄光芒吞吐的法剑。
光芒立刻消失,法剑又变成了水滴。
那尖叫声在众多耳朵里持续了一会才彻底消失,申尚晃晃头,问道:“结束了吗?周契死了没有。”
“斗法结束了,但是周契逃走了。”慕行秋疲惫不堪地说,低头看着地上的法器,竟然没法弯腰去拣,也不能施法将它们召起来。
“老混蛋运气真好。”申尚知道并非慕行秋手下留情。而是实在没有余力,至于他和锦簇等妖族,甚至找不到周契的痕迹,注神道士在最衰弱的情况下也能施展出高深的法术。
申尚飞到慕行秋身边。双手托着秃子,像捧送王冠一样递过去,“你算是星落道士吗?哎,不管怎么说。你都创造了一个奇迹,周契可是真正的注神道士,这件事我一定要好好宣扬一下。给庞山写信的时候值得写上十页。”
慕行秋露出虚弱的笑容,连谦虚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抬起手在秃子的粘液壳上摸了一下,根本没办法将洗剑水送进去,只好暂时放弃。
锦簇等妖围了过来,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妖师,他们不知道慕行秋接近油尽灯枯,只记得他刚刚打败冰魁首脑。
尴尬不已的是舍身国众妖,效忠没多久的魔尊居然说跑就跑了,看上去摇摇晃晃的“妖师”反而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拓涛转身,悄悄走向陷在雪地里的震山牛,觉得这段距离真是长啊,一辈子可能也走不完。
“等等,拓涛王子。”
妖师的声音传来,拓涛身子一晃,被身后跟来的侍从扶住,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嘴巴翕张了几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所跪拜的魔尊是望山道士,名叫周契,入魔已有数年,他的计划是将整个世界都覆盖上冰雪,舍身国也不例外。回去,告诉你的臣民,准备迎接战争,不是跟我们,是要对抗魔族的前锋力量,他们不会对任何族类开恩的。”
拓涛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从嘴里吐出来的却只是嗯嗯的两声,好不容易控制住僵硬的脖子,点了一下头,算是做出了回应。
慕行秋挥手,示意舍身国众妖可以离开,他实在太累了,不想再进行一场意义不大的战斗。
看着拓涛的背影,锦簇冷冷地说:“真是便宜了他们。”
“异史君的眼光可太差了。”申尚摇摇头,他对狼王漆野茫的事情了解不多,否则的话更会看扁异史君,“慕行秋,我还是没搞懂,你最后是怎么击败周契的?他好像吓得不轻啊。”
“记忆就是力量。”慕行秋重复了一句异史君的名言,“我夺走了周契的一部分记忆,周契有一段时间不能施展魔族法术了。”
申尚大吃一惊,道士们能用法术看到他人的记忆,可是夺走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是说夺念之术吗?那可是注神道士才能施展的法术。”
慕行秋了笑了一下,他的内丹没有变化,还是星落五重,但是他的幻术终于达到了第八层,能与注神道士媲美,要不是法力枯竭,他能夺走并摧毁周契的全部记忆。
“还有一天。”慕行秋抬头看了一眼黑暗的天空,难以相信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咱们还要在冰城再守一天。”
锦簇摇摇头,“我们在这里守一天,你应该去找灵王。”
慕行秋疑惑地看着锦簇。
“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可你当时不想听,后来有了冰城的事,我不想让你太早离开……灵王因为你受了重伤,就算你帮不了她,也该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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