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然要争,我只是不明白,邓家衰落已久,争权到底是为什么?”
“我会打听出来。”谭氏说,又要转身。
东海王却说到了兴头上,“你怎么不问太后和金贵妃?”
“太后退隐,匈奴女人留在塞外,有什么可问的?”
“未必,此消彼长,现在王美人还没怎么样呢,趋炎附势之徒就已蜂拥而上,等她成为王太后,谁还在乎上官太后?记住,上官太后不是普通人,她发起怒来,可是要杀人的。”
谭氏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婆婆崔太妃,而是上官太后的亲妹妹,以及传说中死于太后之手的桓帝,“嗯,那的确是一个可怕的人。”
“金贵妃说是不回京城,却将二哥金纯忠留在陛下身边,背后又有整个匈奴做靠山,进可攻,退可守,要说后宫诸人当中,她的地位最稳,当然要坐山观虎斗,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长驱直入,进宫掌权呢。”
“陛下很喜欢她,是不是?”
东海王对这一点却不是特别在意,“那么有名的美女,谁……”
谭氏的手又掐在了腰侧,东海王立刻求饶:“别……是你问我的。陛下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我听陛下的意思,同意金贵妃留在塞外有许多原因,其中一个就是担心会因此坠入温柔乡不可自拔。”
谭氏哼了一声,又叹息一声,“好美的贵妃,好决绝的皇帝。”
“所以你知道了吧,后宫里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场大战……可惜咱们看不到,更参与不了,等到水落石出,咱们也得不到好处。”
谭氏一直觉得丈夫不够坚忍,难成大事,今晚听他一席话之后,发现丈夫其实另有优点,并非一无是处,“踏实睡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操心这些事。”
谭氏侧身躺卧,手放在丈夫胸上,东海王握着妻子的手,不再辗转反侧,慢慢入睡,又一次梦到母亲,次日清晨睁眼之后照样心怦怦直跳,真害怕哪天不小心会在梦里说出报仇的实话来。
入关之后,京城的大臣分批前来接驾,送到皇帝面前的奏章不再是杨奉等人批复过的副本,而是原本,需要皇帝亲自批阅,这也是还政的一种表现。
皇帝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经常要停下与大臣们商议朝政,离京城越近,队伍的行进速度反而越慢,一天只有数十里。
东海王仍没有正式官职,他也不求官,宁愿以含糊的身份留在皇帝身边,当一名参谋与顾问,因此也跟着忙碌起来。
整整五天之后,京城近在眼前,东海王才稍微闲下来一些,谭氏也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邓粹的妹妹之前直接到洛阳,然后与哥哥汇合,一同进京。
果然女人之间好说话,谭氏试探了几回,很快就与邓妹见面,聊来聊去,结为姐妹。
“你绝对猜不到邓家的想法。”谭氏在床上说,只有熄灯之后,她才觉得能够安全交谈。
“所以我才纳闷啊,要说贪权,邓家之前却没有来京城辅佐冠军侯,要说报仇,崔昭刚去晋城送子的时候,邓家明明很热情,后来一听说冠军侯的儿子……”
“问题就在这。”
“怎么了,邓家不就是怀疑他在宫里被调包了吗?”
“大将军邓辽在武帝时打过不少胜仗,也杀了不少人,据说因此伤了阴骘,自己英年早逝不说,邓家在那之后一直只生女儿不生儿子。”
“所以呢?”
“所以邓家想收养冠军侯之子,用龙子龙孙驱除晦气,如果冠军侯的儿子是假的,自然也就无效了。”
“这……这也太可笑了,亏我将邓粹看成一个人物,陛下也对他颇有期待,居然……居然……”
“你不信就算了,别笑话别人。”谭氏正色道,她比较相信这种事。
东海王长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看来邓家不是威胁。”
“未必,真像你说的一样,邓粹的妹妹也不是寻常女子,若能进宫,必有一争。”
“可惜咱们还是只能旁观,不,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等着听消息。”
“我想过了,咱们应该支持皇后。”
“小君表妹?”
“嗯,皇后暂时处于守势,一直退让,早晚必有反击之时,回京之后,我会想办法与皇后联系上,你不用参与,万一惹出麻烦,也与你无关。”
“这……不好吧?”
“我意已决,你不用多说。”谭氏顿了顿,“王美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你一定要小心,王美人可不喜欢你,甚至很忌惮你。”
东海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王美人动什么手了?你听谁说的?”
“你注意到没有,过了函谷关之后,队伍走得一天比一天慢?”
“当然,这是因为陛下经常要与大臣商议朝政,而且路上的接待也多,一处接着一处。”
“不管怎样,王美人可是充分利用了这几天,陛下在洛阳宣布三年内不得选秀,王美人趁着陛下还没回京,已经将一批秀女接入宫中,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