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显满头大汗地回到家里,进门就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李秀秀走过来,低头看他,道:“辛苦了,水已经放好了,先去洗个澡吧。”
“让我歇歇……好想有个瞬间移动,biu一下移动到浴缸里……”荣显有气无力地说。
“也可以。”李秀秀直起身,向身后打了个响指,两个保安过来,抬着荣显走上了楼,把他放进了浴室。
“你好狠……”荣显哀怨地看着李秀秀。
“这也算是瞬间移动了。”李秀秀不为所动,转身出去,道,“洗澡吧。”
荣显确实很累,但老实说也没累到完全不能动。
他怏怏地脱了衣服,冲了个澡,爬进浴缸。
热水浸没身体,伴随着淡淡的海洋香气,他整个人都舒缓下来了。
门声再响,李秀秀推门进来,收拾起他的衣服,准备拿出去洗。
然后,她目光一凝,抬头看向浴缸方向:“你受伤了?”
衣袖上有血,虽然不多,但非常明显。
“啊,一点点小伤。”荣显的右手搁在浴缸边缘上,这时抬起来扬了扬。
李秀秀眉头一皱,走过去看。
荣显马上就叫起来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我还在洗澡呢,被你看光了!”
“从你三岁开始到现在,我还看得少了?”李秀秀瞥他一眼,冷淡表示,“而且现在也没多大啊。”
“喂!!!”荣显震惊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能说的,但这时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秀秀也没说话,检查他的手。
确实不是什么大伤,就是手掌掌缘位置有一道斜切进去的刀口,大约一公分左右长度,不算太深。
伤口简单处理过——指擦了一点碘伏,连包扎也没有。
“没啥啦,是我自己不小心,手擦到刀口了,带了一下。”荣显抽回手,满不在乎地说。
“见血哭了吗?”李秀秀平淡地问。
“怎么会!”荣显再次震惊。
“你以前都会。你最怕疼了。”这世上没有人比李秀秀更了解荣显,他妈纪女士也不行,她无情地指出。
“那是以前!八万年前的事情,不要再拿出来说!”荣显大声抗议,“我怎么能输给高小树!”
他叫完这句话,浴室里一片安静,荣显和李秀秀大眼瞪小眼,然后才沮丧地一摆手,道:“就是那样啦,高小树还挺厉害的,不能输给他。”
同样的话荣显又说了一遍,李秀秀有点吃惊。
她注视着荣显看了一会儿,荣显低着头,水珠从头发上和脸颊上滑过,看着像是满头的汗水。
“最近在学什么?”她从不过问这些细节的,这时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那些啊,上午文化课,下午实践课。文化课其实挺简单,以基础物理和数学为主,加了一些建筑力学之类的新东西,还是很简单。唔,还要背一些安全规章制度,逻辑很清楚,也很好背。”荣显泡了会儿澡,明显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有气无力了。
“高小树以前基础不太扎实,但怎么说也学过,这些东西又简单,我帮了他一下,他学得还是挺快的。让高小树当老师补课简直神了,他每天学一遍教一遍,太带劲了,学得也更扎实。听说他回去以后还会复习!啧啧啧,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实践课呢?”李秀秀听出端倪,冷静地追问。
“唔……唔……唔……”荣显哼唧了半天,嚷嚷了起来,“水凉了!”
“太热的水泡太久不好。你过会儿就起来了。”李秀秀试了下水温,并不准备给他加热水,然后她又追问道,“实践课呢?”
“唉,唉,唉……你就非得撕破我的伤口,直击我的痛处吗?”他不情不愿地承认,“这个,我确实不如他。”
接着他又抱怨起来,“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一工作起来就雷打不动,在他耳边敲锣他也听不见的??有这份专注力,他以前怎么会学习不好,考不上高中??我跟你说,他真的是太变态了!他们真的是太变态了!”
李秀秀这才知道,荣显所谓的在耳边敲锣不是形容,而是实打实的行为。
从第二天开始,下午的实践课练习就多了一些内容。
可能是为了回报高小树和荣显在文化课上对他们的帮助,他们也给这两个孩子准备了礼物。
这些匠人心性很朴实,送礼也送得很实在。
第一天他们就看出来了,下午实践课老师的水平并不如他们。
当然,初级技工的学习体系以及安全规则是更先进的,但是落实到具体手艺,就有明显的差别了。
但这仅仅只是对他们而言,高小树和荣显都是货真价实的初学者,所有的基础对他们来说都非常重要。
所以,班门的师傅们在实践课老师教学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内容。
譬如,学木匠必然要学辨木识木,技校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