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遭了灾,收的粮交租子交税都不够,这雪就不是瑞雪了,是杀人的雪。”
许问也抬着头,望着那一片蓝白色的光芒,它安定、平和,却极度的无情。
萧西山说的这些情况他当然知道,他亲耳听闻过,也亲眼见到过。
当初逢春人逃荒,最怕的就是冬天。
那时候,逃荒的可不止逢春一城的人,他们在各地都会多不少“竞争者”。
有时候,他们甚至不是被冻死饿死的,而是为了抢一捧粮食、一块冷硬到咬不动的饼,相互斗殴打架打死的。
有时候还有挺可笑的事情,你白天运气好,弄到了一天的口粮,那未必是好事。这种时候,你晚上要格外小心,也许半夜就会有几个人摸进你藏身的地方,把你打死,把那点粮食弄走。
皎皎白雪之下,藏着多少罪恶,藏着多少冻殍的尸体!
“不过这扇窗的作者,感觉跟下面壁画的作者不是一个。”萧西山安静了一会儿,拉回心神,又研究起了眼前的彩绘,对许问说。
“确实不是同一个,风格不一样。”许问点头同意。
“嗯,前面那个作者倾向于客观描绘,这个作者的情绪比较重,整体感觉更加悲悯。”萧西山道。
“没错,唉,看懂之后,我的感觉也突然不一样了,这颗心,就沉甸甸的。”回答的不是许问,却是胡本自。
“哈哈,对艺术作品的欣赏就是这样的。其实就算没看懂,你看得久了,情绪还是会自然传达。但就像小许说的那样,抽象作品映照的是你的内心,你看到的,其实也是你内心深处的某一部分。”萧西山顺势给胡本自上起了艺术欣赏课。
旁边两人低声轻语,许问则一直凝望着面前的光芒。
刀兵饥饿劫,雪地冻殍劫,都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那些逢春人。
再往上呢,还会有什么?
“走,再上去看看。”他转过身,主动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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