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庙重地,必不能出事了。”
这时,晋北至京城一段的两人已经讨论完了,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孙博然等人纷纷回座。
余之成看向那边,没留意许问话里更多的意思。
许问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迎接过来的那些临时同僚,注意力也转了过去。
…………
卞渡和李溪水总地来说挺和气,但还是经历了一番唇枪舌战,各自摆道理讲细节,寸土不让,想为自己争取各大的范围、更多的权益。
最后,那个争议区段,以李溪水七成,卞渡三成的比例最终确定。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划分完各自的势力范围,并不代表他们就只被局限在自己的范围里埋头干活了。
两个区域相接的地方,必然还有很多需要配合的地方。
总不能你的渠宽百米,我的只有八十米,那怎么对得上?
总之,第一天的会议大致到这里为止,后面还有几个,会进一步商议确定很多细节。
等到会议结束回去之后,马上就要动工了。
会议结束,侍女托盘而入,端上各种美酒佳肴,一一摆在了各人面前的案上。
酒是美酒,余之成端起杯子,就要一饮而尽,孙博然微微笑着,道:“明日会议还要继续,各位尚需节制。”
他说话的时候,余之成稍微停了下动作,结果等孙博然说完,他朗声笑道:“各位今天齐聚一堂,是难得的缘份,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饮酒亮底,还是把那杯酒喝完了。
孙博然淡淡瞥他一眼,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有了余之成带头,酒席上大部分人都还是挺放得开的。
没一会儿,侍女抱上来的那瓮酒就被喝了个干干净净,又上了一瓮。
许问向来很少饮酒,一开始陪了一杯,后来都没怎么喝。
他在旁边看着,跟他一样的只有孙博然。李溪水明显一开始不打算多喝的,但被强压着喝了三杯,情绪渐渐起来,就开始自己主动举杯了。
余之成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也来要求许问喝,许问一开始陪了一杯,后面拒绝地非常坚决。
他是立志天工的,酒饮过量,会对肢体产生不可逆转的反应,他绝不可能放纵自己。
余之成惯经酒席,很擅于强迫别人,李溪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多喝了两杯的。
但许问也非常坚持,两人一时间有点僵住了。
幸好这时候孙博然出面,帮忙缓了颊。
孙博然也是工匠出身,但一路走到现在,官职地位已经不低于余之成,常常出没于皇帝面前,颇得信任。
更何况,这次孙博然主持万流会议,余之成只是一个分段的主事,至少在会议这段时间里,两人的地位是略有差别的,余之成必须给孙博然三分薄面。
所以最后,余之成还是举着杯子,深深看了许问一眼,起身走了。
他没有笑,而当他不笑,隐隐的威胁感就透了出来。
“他心胸颇为狭窄,要小心。”孙博然轻轻提点了许问一句。
许问的区段和余之成的相邻,以后两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在少数,许问还是不要太得罪余之成比较好。
“我懂。”许问看着余之成的背影,微微一笑。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殿门口一名兵士的身上。
大唐殿是皇帝行宫,虽然皇帝在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来,但该有的礼制一点儿也不会少。
这名兵士甲胄齐全,里面衬着红领,非常鲜明。
他肃立在旭日殿门口,动也不动,仿如一尊雕像。
就这个角度看过去,许问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的绑腿上额外扎着一根月白色的布条,好像是临时扎上的,有点不太稳,一角落了出来,在风中缓缓飘动。
许问看了一眼那根布条,嘴角翘了一翘,站起来,走到朱甘棠身边。
他正端着杯子,站在旭日殿一角,抬头看着面前的画。
千里江山图,他不久前亲手画出来的那幅,现在正被托起来半挂着晾干。
这么大一幅画,要裱糊也不是容易事,得找高手大匠,余之成已经许诺帮他找人了。
这幅画墨意酣畅,千里江山一气呵成,能够清晰感受到画者对这片天、这片地、这片江山的全情热爱,只是这样看着,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仿佛无边天地充盈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他物了一般。
“画得太好了。”许问盯着看了半天,忍不住用最朴实的话夸了一句。
“哈哈,也没用,还是你那个能用得上。”朱甘棠明明自己也很满意,却还是谦虚了一句。
“我那个用完就完了,将来能流传下来的,必然只有这一幅。”许问真心实意地说。
“但愿如此。”朱甘棠笑了一声,显然,对这幅画,他自己也满意极了。
许问继续仰头欣赏,突然他指着一处问:“这里,是伏翼山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