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定无县,乌桓头领丘力居的两万人马便是在此安营扎寨,这两日张举给军中送来了不少牛羊女子,以酬谢丘力居率军突袭之功,寨内亦是颇为热闹欢腾,公孙瓒已然败退,张举若能成事丘力居便是所得极丰,到时候有幽州为凭,养蓄人力,他便未必不能与呼延硕一争这单于之位。
帅帐之中丘力居居中而坐,正在带着一干将领以观侍女歌舞,那杯来盏往觥筹交错之间不时有欢声笑语,丘力居面上也是一派得意之色。
“将军,石门一战将军统军前来,一举击破公孙瓒张益所部,当是威名大震,那公孙柏圭号称白马将军,麾下白马义从骁勇善战,乃大汉一等一的精锐,可与金狼刘毅相提并论,可如此强军也为将军所败,这幽冀二州之内岂还有可抗将军之人?末将此酒便祝将军百战百胜。”千骑长拗哇来到丘力居面前举起水酒笑道,看今日之局头领率众前来当真明智。
丘力居闻言一笑与拗哇同进一杯,击败白马义从也的确值得他吹上一阵了,此时另一名千骑长余猛却是言道:“头领,此次公孙瓒之败还在轻敌冒进,当真论战力白马义从确是名不虚传,那等兵败之下还能突围而出,此般对手绝不可轻敌,日前闻听刘毅被汉天子封为燕郡郡守讨逆将军,那公孙瓒一败说不得此人便要率军前来,头领还要早做打算!”
余猛一言刘毅之名,原本堂中轻松的气氛却是忽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散关一战刘朗生之名在乌桓族中如雷贯耳,丘力居虽未参与此战但麾下亦有多人与战阵之上见过刘毅的威势!他们不怕公孙瓒却对刘毅有着很深的敬畏,如今被余猛一提醒一个个不眠就有些忐忑。
“余猛你需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朗生固然厉害,可此处乃是幽州地界,头领出兵助那张举张纯对他刘朗生又有何损及?我军既然能胜公孙瓒也未必不能胜他刘朗生。”拗哇闻言便对余猛说道,言语颇有不满之意,可那句话说道最后所有人也能听出他的底气不足!刘毅不是公孙瓒,自他领军以来便是百战百胜,金狼军所向无敌,谁敢言胜他?
“余千骑?那刘郎当真会如你所说领军前来?”余猛之言虽是破坏气氛丘力居却并未对之有太多不满,盖因此人对自己一向忠心,而此次率军前来他亦不是没有顾及,否则也不会等到石门大战之后再行动手了。
“头领,不要忘了如今的幽州刺史乃是刘虞,幽州一危此人必会想起刘郎,就算大汉朝中对之颇为忌惮可军情紧急之时又岂能不用?此人用兵如神武勇绝伦,头领还需早防才是。听闻他还和呼延硕金善胡哇虎三人结为兄弟,他们可素来与头领不睦的。”余猛闻言正色道,当日出兵之时他便不太赞成,大汉在乱也是泱泱大国实力不容忽视。
“这……”丘力居闻言却是陷入沉思之中,余猛之言还是极为有理的,如今他击败公孙瓒威名大增,又从二张手中得了不少好处……
“报……头领,帐外有一汉人求见将军,言及有书信要交给将军。”丘力居正在沉思之际,忽然便有士卒到了帐前大声传讯。
“汉人求见?为何人送信?”丘力居闻言大声问道,双手微微一挥那些女子歌舞也退了下去,这大战之时又是何人回来给自己送信。
“那人说了,他是讨逆将军麾下。”传讯士卒进帐之后言道。
“讨逆将军?上党刘毅?他真的来了?”丘力居闻听讨逆将军四字先是一愣,随即想起那便是刘毅又是一惊,手中的酒水都溢出了一些,口中说话眼光却是看向了余猛,心道这刘郎来的也太快了吧。而帐中众将闻听刘毅之名具是一脸凛然之状,便是那拗哇也不敢再置何言语。
“请进来,嗯,好生相请。”丘力居愣了片刻又再言道,还不忘加上一句,刘毅护短和他的武勇一样为人所知,如今乌桓之内的马贼都要绝迹了,还不是因为那些不长眼的抢了他的东西?再说两国交兵也不斩来使。
片刻之后士卒们领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走了进来,不过此人虽是貌不惊人但在乌桓士卒环伺之中却是显得极为沉稳,脚步更是坚定有礼,到了丘力居案前一抱拳便出言道:“在下蓝箭,乃讨逆将军亲随,今日前来特为将将军手书递与将军。”说完便从怀中取出锦囊双手递交过去。
丘力居接过书信之时双眼也扫在了蓝箭的脸上,后者坦然与之对视并无半点畏惧之态,眼神亦是极为坚定,片刻之后他才展信读之:
乌桓丘将军力居见字:去岁呼延硕率军寇边,毅与一众乌桓头领交手,不论胜败贵族亦有豪杰之士,其时闻听丘将军也有豪杰之称,可惜日后毅受天子之命未能与将军有一面之缘,但商队之人却颇称将军之善。月前二张作乱,闻将军竟是出兵助贼实是令毅大失所望!张举张纯为汉臣,食君之禄却不忠君爱国反为此大逆不道之举,天人共愤之!将军为其助力便是助纣为虐,更是有违青岭关两族之盟,君之所为乃逼毅再起刀兵!
我大汉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毅度将军受小人之惑从眼前之利,并不愿伤及两族和睦,我军来前将军若退毅既往不咎,否则便以逆贼对之。二张贼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