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齐站在人群之中,也是满心欢喜。
大军平定吕宋二盗的残余后,负责征伐的刘益等人立刻至马尼拉约见吕宋王,确定了诸多条款,放松了对汉人的管制打压,华商的地位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
在此之前,张家这样的汉商虽然联手其余汉商能掌握吕宋的经济命脉,就如三佛齐,满刺加,真腊,暹罗等诸国一样,但汉商经济强,政治却弱,军政两道,一则不愿,二来也没有那个水准去操持。
兰芳国的建立,于其说是立国,其实就是一群实力更大的汉商建了一个规模颇大的公司,也就是如此而已。
兰芳被满刺加压着打,与三佛齐,吕宋诸国盟好,却是对抗不了一群海盗,其国力如此,军事能力和武备如何,也就是昭然若揭了。
吕宋的汉商,虽不似满刺加那样被提防,甚至被抄家,关押,杀害,但在海盗威胁之下,吕宋的贵人们对汉商的态度也是越来越不友好,其处境也是岌岌可危。
这也是张思齐数次出海,寻找生机,也是在寻找退路。
南洋汉商几百年的历史,充满血泪,吕宋等国多次屠华商,华商也是多次迁移逃走,最终能生存下来得靠运气,当然更重要的是提前的谋划和布局。
秦王水师至,残余的几千海盗瞬间化为鸟兽散,直接崩溃,根本未敢交战。
当日东藩海滩上的一战,已经是打断了这些吕宋盗的脊梁骨,使其如惊弓之鸟,根本不敢于东藩的府军对抗了。
刘旦也是仓促而逃,其身边开始时还有几百亲信,到后来各处的汉商也动员起来,组建义勇团练追剿海盗,本地的居民和海盗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无汉人相助,府军想在十几万人中追杀海盗也相当困难,待汉商一出手,其原本就有强悍的财力,汉人在吕宋为数也并不少,占其全部人口的三成左右,这个力量就是相当可观,汉商出手后,逃走的海盗和与其勾结的土著陆续被发现逮拿,到刘旦落网之后,人人欢腾,整个吕宋和南洋地界陆续将消息传开,人人均是觉得心头一快,也是感觉一阵轻松。
颜奇嗜杀,刘旦也是好不到哪去,这两人组成的吕宋盗最为凶残,就算是蒲行风所部,其政治意蕴较强,行事较有针对性,军法也较为严格,不会出现随意残杀和虐杀的情形。
康天祈主要镇守倭国,其更希望海面平静,早年的打打杀杀早就烟消云散。
王直一直是对大魏这边和汉商有一些香火情,事实上暹罗,真腊和吕宋诸国的汉商,和王直也是一直有一些联络,双方关系并不算差。
这种事算是极高的隐秘,很多汉商的家族子弟未必知道,其实海盗之争,不论是大魏还是历史上的明末时期都有着汉人海盗与海外汉商千丝万缕的联系,到郑家被荷兰人与清廷联手所灭之后,汉人的海上争雄之路就完全断绝了,此后大海拱手让人了事。
张思齐与很多吕宋汉商的家族子弟站在一起,很多青年汉商子弟已经报名加入府军,不过获准的并不算多。
刘益已经会见过一批汉商家族的首脑人物,汉商和其家族子弟一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是替幕府管制吕宋的最佳人选,没必要叫他们到海上搏命,冲锋陷阵。
管制吕宋,需要汉商家族的全力合作,很多青壮年的汉商子弟,理应成为这一片土地的官吏,与府军一起将吕宋真正吃下来。
“怎地一个个吊死,这般费事,还不如大刀直接砍过去来的爽利。”张思齐身边有个府军军官,身形矮壮,肌肉盘结,似是要将军袍撑破,这人有浓厚的西北路人的口音,好在张思齐与各地人均打过交道,不象老一辈的闽粤两地的汉商,除了会说家乡话外,听外地官话也是相当困难。
当下张思齐便是抱拳一笑,对那西北武官说道:“就是要起威慑之意。老兄有所不知,本地土著懒的出奇,不管是做工,行商,种地,样样均不在行。其又嫉妒我汉人富裕,这些年来越来越不安份。咱们汉商家族,一向担心出事,这十来年,吕宋二盗横行,对我汉人多次屠杀,海上遇着魏人商船便是杀戮全船,一个也不放过,便是吕宋当地民意使然。”
“原来如此……”姚平忠也是抱了一拳,说道:“干脆筑京观好了。”
张思齐微微一笑,说道:“那弄的太难看,怕民意几十年下不去。现在将群盗和勾结群盗的土著沿岛吊死,尸体经年不取,又有震慑之意,又不必弄的太难看了。”
一旁的种纪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府军将领与当地汉商首领会商后的结果,咱们只在一旁观看便是,不必指手划脚。”
张思齐此时也看的出来,眼前这两个青年武官出身来历必定不凡,并不是府军中的普通军官,他这种汉商子弟行事最为伶俐,脸上虽未表露出刻意结交的意思,却是在不经意间将种纪和姚平忠的底细,大约摸了出来。
“征倭之役,在下是没有资格参加了。”张思齐略感遗憾的道:“其实在下从少年时起就去过平户和京都多次,对倭国情形也算熟悉,只是刚入讲武堂,最少要半年学习,之后才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