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枫当晚就遇见了第一个室友。这几天的折磨,左枫欲哭无泪,好歹不是一个人了,立即跟室友聊天,排解郁闷。
这个室友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体格单薄,眉头紧皱,左枫往他边上凑凑,那人蹲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一个角落,嘴里不停嘟囔,“你也来了。”除此之外,再无言语,吃药的时候,左枫与他前后排队,放药的护士是熟人,上官南晴。
左枫吸取了上次教训,对于一个“间歇性躁狂自残”的精神病人,他不敢表现的太彻底,但是对于一个“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患者”可以做足了本钱。
左枫把药仍在地上,怒吼道:“你家公子好歹也是中堂大人的嫡子,就吃这些打发你家大爷?兀那丫头,速速给爷准备上好的雅间,好酒好肉伺候着,等爷有了空,纳你做十四房姨太。”
上官南晴终于没憋住笑,“正常了些。”搓着手,来四个白衣大汉,将左枫架往诊疗室,掰开嘴,半瓶盖药倒入嘴中,接着就是一大杯凉水。然后放开左枫,细声道:“少爷慢走。”
回到病房,左枫叼着最后的战利品,向那个病友一样,蹲在床上。
那病友还蹲着,嘟哝着,左枫蹦到他面前,将王一一的胸罩盖在脑袋上,与那人四目相对:“看啥,没见过飞行员啊。”
那人低下头,说了句你也来了,就不再理他。
左枫回忆着上官南晴给的纸条,此人性高名参凌,父亲去世,留下一大笔遗产,他是继承人之一,却是奇怪的疯了,有意思的是,他还有个十六岁的妹妹,叫高禄馨,应该是老爷子在世时沾花惹草留下的种子,这个妹子比他早入院一年。
“hello,hi?”左枫问好。
对面人仍是低头不理,嘴里似乎还是那些口齿不清的话,“你也来了。”
飞行员得有飞机,于是左枫就骑在高参凌身上,抓起背扭的双臂,没日没夜的开着飞机。
三天后,高参凌终于熬不过,起身反抗,疯了一样得啥抓啥,好在封闭式病房实在没有太多的“武器”可用,高参凌又和左枫身高想差甚远,被左枫一脚脚踏在脸上。
实在觉得打这个人没啥大意思,左枫就把他衣服脱下来,将其绑在床边角,用袜子塞住嘴。
“你家公子是左中堂的大公子,你就是我的奴仆,好好伺候着,到时候爷凯旋归家,给你全家抬旗。”
左枫躺在床上,翘起脚,飞行员的“帽子”盖在眼睛上。
每周都有有实习的医生会来做心理辅导之类,或陪聊天。几天聊天的女生,戴眼镜,很温柔,只是眼睛没镜片,小女生岁数也不大。
实习医生进了屋,左枫一眼就认出是王一一,赶紧匆忙的把宝贝揣怀里,学着高参凌的语调说了声你可来了。
王一一咳嗽一声,“大少爷,怎么样了啊?”
左枫摆摆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王一一问道:“高参凌怎么样?”
左枫吐口吐沫,“此人心怀愧疚至此,是不是真有病,目前看不出来。”
王一一道:“他有个妹妹,目前在特殊监护房,重度抑郁,自杀多次。”
左枫一蹦而起,“那你应该把他妹妹带来跟我聊天啊,我保证能治好她。”
王一一撇撇嘴,“男女有别啊,飞行员大人,高禄馨周姐姐陪着,哪论得到你?”
左枫又道:“你是大哥的弟子,要叫我师叔。现在师叔想出去溜达溜达。”
王一一道:“冷师叔还没放风呢,你先呆着吧,按老师法旨,你俩谁先找到人,谁先出来。”
左枫急道:“那也得多让我接触人啊,目前就见着这么一个,哪辈子能找到人?”
“那我不管,还是你们笨,崔姐姐和周姐姐可都找到了哦,你看,只要找到了,就瞬间由病人转成医生了,多牛。”
左枫一拍脑袋,“大哥还没好,还是疯子。”
王一一道:“不疯不魔不成佛,老师说的,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左枫的抱怨起到了一定效果,当天室友就换了,来了一个年轻人,文静的像个女孩子,话多的也像个女人,一个劲地追问左枫过去的人生中各种痛苦经历,他自己不知道如何,在左枫听来,语气带有强烈的攻击性。
问完左枫后,还让左枫问他,想不搭理都不行,左枫不说话,他就坐在左枫床头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左枫做出攻击姿态,他也不躲,终于左枫忍不住,重复他的问题,一条条问。
那人兴致大发,将自己从记事开始受的委屈一点一点说起,从掉根头发一直说道处于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的状态。左枫只是提问,刚开始还给些安抚,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拿起被子捂住自己。
那人突然暴躁不已,说自己都扒光了衣服,面皮扔在地上,供众人围观,所有耻辱不堪,都换不来半句安慰,开始嚎啕大哭,用头撞墙,用指甲抠自己,抠得两条胳膊血淋淋。
然后恶狠狠道:“我把自己的心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