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西南四道的屏障,不管罗耀有没有反心,他都不会坐视黄阳道不保。朕派人传旨调兵十万,早就料到罗耀不会分兵出来,他会立刻带着人马北上。这个人朕信不过,但西南还离不开他。你前阵子的话朕觉得很有道理,罗耀没有反心,怎么样都不会反。他若有反心,怎么样都会反。”
“真以前为了防备他,调集人马戍卫江南。现在想想,何尝不是逼着罗耀与朕渐行渐远?”
“陛下圣明”
裴衍道:“罗耀北上黄阳道,既能分散叛军兵力,又将罗耀从雍州调出来,一举两得。”
皇帝嗯了一声,看着城墙下面的骁勇。他的脸色有些潮红,那是刻意压制着的兴奋。
“朕在西北损失了七十万精锐,李远山骗了朕一次,朕承认上了他的当,但这样的亏,朕不会吃第二次。朕坐拥四海,天下归心。七十万大军没了,还有七十万,七百万人七千万为朕效力!李远山以为皇帝是随便能坐的?以为只要占了西北那几道疲敝之地就能对抗朕?”
“大隋基业千秋万代,任何魑魅魍魉都休想觊觎!”
皇帝顿了一下,然后扫了裴衍一眼。
“你故意带着这个眼镜,是想帮方解说话?”
裴衍脸色一变,连忙垂首道:“臣的小心思,自然瞒不住陛下的眼睛。”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知道朕最恨投机取巧之辈,恨钻营结党的朝臣。”
“臣不敢!”
裴衍深深的俯下身子。
“朕知道你没这个心思,这么多年你坐在内廷朝房里为朕分忧,在朝廷里地位超然,若是你想结党营私身边早就绕着无数的马屁精。”
“眼镜很好,朕也有一个,比你的还要漂亮些!”
他说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裴衍嘴角挑了挑,眼神里有一丝得意一闪即逝。
没有人,比他更能精准的把握皇帝的心思。
……
……
大将军许孝恭带着人在骁勇营地里巡视了一圈,眉头始终皱着。这些骁勇看起来确实斗志昂扬,一个个好像谁也不服。但在许孝恭眼里,这些骁勇就算不乏武艺出众之人,但根本就是一团散沙。当初的估计太乐观了些,以为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这些人哪怕不能和战兵相比,最起码也能遵守基本的军律。
最早训练的几个军勉强还能用,拉出去的时候最起码队列还算整齐。后来的这些人,素质越来越让人心忧。其中甚至有不少恶徒,花钱在当地官府开具一份清白人家的文书,摇身一变从地痞流氓变成了国家的军人!
这样的军队,真的能打仗?
已经领兵超过二十年的许孝恭心里充满了疑问。
“孝廉兄!”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有人从身后叫他。
许孝恭回头看了看,见是新任的左武卫大将军刘恩静快步追了上来。
刘恩静当年曾经是右前卫的将军,后来因为老父过世所以要守孝三年。左武卫叛变,虞满楼被杀,皇帝下旨重建左武卫,刘恩静夺情复出。这个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当年征伐商国的时候曾经被公认为军中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但是几十年过去,当年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如今也已经两鬓花白。
才不到五十岁,看着竟是饱经沧桑的模样。
“恩顾,你怎么也在这里?”
刘恩静快步跟上来,抱了抱拳:“还不是为了选兵,左武卫现在兵员还没有配齐,军户人家里挑了又挑也没凑够一卫人数,逼不得已只好来骁勇营里选人。”
“唉……”
许孝恭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刘恩静摇了摇头,拉着许孝恭的手走到一边:“孝廉兄,你怎么不向陛下说一说,这些骁勇若是再不加节制,早晚会出乱子。”
“说?”
许孝恭苦笑道:“陛下连下三道旨意,恩赏骁勇。在陛下看来,这些骁勇都是最忠诚的子民。前阵子有骁勇闹事,左祤卫一个别将按军律砍了几个人的脑袋,陛下得知,大为震怒,把那个别将一降到底还打了二十鞭子,谁还敢说?”
“陛下这两年来,性情似乎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刘恩静压低声音道:“要不,去找裴衍?我听说陛下对此人最是信任,他若是肯说说,没准能有作用。若是再这样下去,就算人数再多这些骁勇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拉到战场上御敌?”
“裴衍?”
许孝恭冷哼一声:“你若有银子,再去找他就是了。”
“这一年来,陛下的所有心思都在如何收服西北上,朝廷里的事大部分都交给裴衍处理。这个人以前看着还算清明公正,但现在越来越贪婪了。就拿黄阳道的事来说,按照道理早就该调兵戍守,可陛下偏偏听了裴衍的,说什么以叛军逼罗耀,促使左前卫北上抗敌……这种亡……这种扯淡的话都能说出来!”
“陛下越发的偏执了。”
刘恩静叹道:“虽然我才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