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所以,咱们必须尽快拿下南燕,然后我要赶回黄阳道。通古书院里那些人最会见风使舵,如果罗屠兵败,他们未见得敢和杨坚硬碰硬的死拼,而一旦他们愿意屈服的话,杨坚也万万不会在江南大开杀戒。他现在需要尽快将大隋稳定下来,所以如果江南那些人愿意重新归顺,他以后会清算,但现在绝对不会。”
吴一道脸色一变:“所以……如果江南的人降了,杨坚的目标就是咱们西南了……”
方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
……
河东道
兴壤城
作为西北和中原的缓冲地带,河东道虽然没有遭受太大的战乱波及,但损伤并不小。朝廷大军西进平叛的时候,河东道就是后方基地,大批的粮草辎重都是自河东道调运过去的,粮仓几乎都空了。后来天佑皇帝杨易带兵返回长安,在河东道和高开泰王一渠的叛军激战,叛军在河东道内又狠狠的搜刮了一次,连百姓们手里的粮食都被盘剥用尽。
十几万朝廷大军战死在沂水,而天佑皇帝则在苏不畏和武当张真人的保护下悄悄过河。那十几万朝廷人马战没之后,高开泰和王一渠在河东道已经没有了敌人。西北金世雄虽然还在,但他自顾不暇。
江南诸家捧起来的庞霸被罗耀所灭,罗耀又被杨坚击败。罗屠带残兵南下,朝廷大军趁势追了下去。
反倒是高开泰和王一渠的叛军,一直没有正规的朝廷大军阻挡。
兴壤城是河东道的道治所在,这几年被叛军占据之后倒是没有遭到破坏。河东道总督杨善臣倒是节烈,阻止民勇反抗叛军,结果被王一渠的水军击败,杨善臣被杀,尸体被剁碎了喂鱼。后来因为民怨太大,王一渠又假惺惺杀了几个所谓的凶手,然后用金丝楠木为杨善臣雕了一具尸体厚葬。
王一渠和高开泰两个人俩来关系就不错,很早之前两个人就相识,后来更是结了姻亲,虽然只不过是王一渠一个庶出的儿子娶了高开泰庶出的一个女儿,若是在大隋太平年间,为了防止皇帝怀疑他们结党营私,这种关系他们都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两个人起兵之后,倒是从没有过太严重的分歧,而且王一渠似乎也甘愿做二把手,表面上对高开泰颇为敬重。毕竟,叛军那近二十万精锐,是高开泰的。他的水军再强大,离开大河也就没了什么用处。
原来的总督衙门,已经被改为大元帅府。
高开泰被王一渠拥护为大元帅,他为副帅。其实当初按照王一渠的本意,是想拥护高开泰为王的。但谁知道才有这心思,罗耀在京畿道败了,这个时候如果高开泰称王的话,那才是傻了。
只要他敢称王,立刻就会把矛头引过去。
就算朝廷本打算先平江南,可他若称王,朝廷必然调集所有力量先针对他。
高开泰年纪并不大,只有四十岁左右。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绣金蟒的长袍,虽然和王袍有些差别,但并不是很大。坐在他下面左手边的就是水师大将军,叛军副帅王一渠,胡子已经花白,脸上皱纹密布。
看起来,这两个人一个高大雄武,一个瘦小精悍。
在王一渠对面坐着的,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脸色有些发暗,显然心情不是很好。这个人,竟是坐镇西北的大将军金世雄。
“素远兄……”
高开泰看了金世雄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虽然凶险,但现在正是时机……我知道素远兄心中还有一道坎儿迈不过去,但你想想,即便你没有举旗之心,难道将来朝廷就会放过你?据我所知,江南通古书院里,金家的地位似乎不低吧?现在你我都心知肚明,如果朝廷胜了……不管对谁都没好处。”
金世雄依然沉默不语。
王一渠笑了笑道:“素远,其实你看的比我们都远,怎么会看不明白现在这局面?那个人南下去和罗屠拼个你死我活,江南的人肯定把罗屠顶在前面坐收渔翁之利。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啊……京畿道兵力匮乏,长安城里既没了那个人,也没了万星辰,号称永远不会被攻破的长安城还依仗什么?那道高高厚厚的城墙?”
“呵呵……”
他笑着说道:“城墙坚固,可城中的人心不坚固啊。那个人在长安城里大开杀戒,各家哪个不是提心吊胆?这次他带兵南下,城中所有人都要松一口气。我敢打赌,若是我此时派人去长安城里联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咱们带兵杀过去,到时候给咱们开城门的人都要排队!”
高开泰道:“素远兄……总不能,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一处吧?你兄长在江南,你在西北,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你兄长在主持金家,难道……素远兄就不想争取一下?”
他劝道:“江南金家就算在通古书院里地位不低,可你要知道,比金家地位高的人也不少呢。再说,你现在死扛着忠心不变,指只会眼睁睁看着机会错失。咱们可都别忘了,东北还有一个沐府!咱们不进兵,你能保证他们不进兵?到时候等他们进兵咱们就被动了,现在是……谁占了长安,谁就是正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