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后,王君临发现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脑袋更是痛若欲裂,经脉内真元如火流一般在体内窜动,他想发狂叫喊,却叫不出声。
长枯子喃喃自语落在王君临的耳中:“我毕生凝聚的精气神和真气,将在你体内结成道种,待这道种长成之日,便是我取回道种成道之日。”
王君临此时却又要快昏迷过去,咬紧牙根强忍痛楚,苦守着心头一点灵明,一声爆喝,突然张嘴,舌头一翻,一枚细针从其嘴中突然射出,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即使长枯子都难以躲闪,这枚细针嗤的一声,从他咽喉中刺入。
“你……”长枯子脸色大变,然后一脸恐惧和难以置信中,他全身手脚开始抽搐,四五息之后脑袋自动下垂,最后手脚头颅佝偻到一起,眼睛一翻,便惨死当场。
王君临看着细针刺入长枯子咽喉,得意的一笑,突然感觉从头到脚一股寒意灌注全身,然后他便发现自己口鼻堵塞,呼吸全消,彻底失去意识。
明明知道长枯子不安好心,但王君临还修炼那道卷上的功法,一是那无名功法的确能够提高他的实力。二是王君临也准备了几种反制手段,舌头下面藏毒针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只是先前他在这小黑屋里被关的精神有些恍惚,长枯子出现的时候,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来得及使用任何手段,便着了长枯子的道,刚才终于有一丝机会,他毫不犹豫的便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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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武三,还是余豹,都没有想到关押王君临的地方紧挨着波多法王的住处。所以,当武三拼了命的带人杀到这里的时候,面对的却是波多法王和他百名护卫。
这百名护卫其实是波多法王准备组建护教骑兵的班底,本身就是从西突厥中精挑细选的勇士,而且在波多法王每日的“熏陶”之下,是景教最狂热的信徒,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即使统叶护可汗或者他们的妻儿在他们面前被人杀死,他们都不会离开波多法王半步。更不用说波多法王本身远超寻常兵将的实力,即使是武三在波多法王手中也过不了几招。
所以,武三借助佛教徒的暴乱,精心谋划的救援行动最终失败了,在付出一半的惨重损失,看不见丝毫希望的情况下,武三下令借助黑暗撤退了,而突厥骑兵一部分忙着四处救火,一部分忙着镇压或者说屠杀叛乱的佛教徒以及与他们有关的所有人,倒也没有顾得上全力围杀他们,所以从城主府冲出,藏身到提前准备好的地下暗道中时,还有一百四十五人,加上余豹一行逃回来了七十多人,六百人还剩下二百一十五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但他们也不是白死,至少牵制和吸引了波多法王,让长枯子钻空子,进了王君临所在的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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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城城此时火光熊熊,这和白天释法寺被烧的大火不同,这一次。整座城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场。
燃烧的高昌城将厮杀的战场照耀的如同白日。
听不见战鼓,也不闻号角,每一个人都在尽情的厮杀。
突厥人在高昌城内的居民区是最早受到袭击的地方,妇孺几乎已经伤亡殆尽,只留下坚持到最后的突厥男子与来援的突厥骑兵一起红着眼睛和敌人厮杀,为他们的妻儿父母报仇。
战马在嘶鸣,战士在怒吼,弓弦在狂响,羽箭在乱飞。
战马上的突厥骑士不断坠落马下,疯狂的佛教信徒不断被突厥骑兵踩成肉泥,所有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廉价,而他们的死却是世界是自古以来最没有意义的那种。
以吐蕃人为主,各族佛教徒组成的战士死战不退,但突厥骑兵军阵就像一只猛兽冲锋到哪里,就将那里的敌人吞噬一空。
余豹已经带着他的人撤退,而能作战的真正佛教徒不到五百人,他们每个人此时的脑海里面都在想着如何扑进突厥骑兵军阵中和敌人同归于尽,且在死前能够多杀几个异端,为释道安大师报仇。但绝大多数人却连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无数的突厥人纠缠住,然后被人家砍成肉酱。
他们是一群已经失去自我的人,甚至连冲昏了头脑都算不上,所以做不到余豹一行人那样,在情况不对的时候能够清晰的认识到,然后果断撤退。所以,他们最终被突厥平民组成的防线死死的拖住,然后陷入突厥骑兵围杀之中,他们已经注定活不过半个时辰时间。
被信仰和他们的佛统御头脑的杂牌军的优点就是一开始有着旺盛的斗志,如果战事顺利,他们甚至能够做到平日里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个个堪称是最勇猛最不怕死的战士。
然而,一旦战事陷入僵局,身边一个个同伴的死去,让他们对生命珍惜的渴望,迟早会战胜对佛祖的敬仰和对信仰的忠诚。
这些佛教徒组成的杂牌军已经不如刚开始那样拼命,已经有人脸上开始出现惧怕的神色,全部死去已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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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城的局势逐渐平复下来,突厥骑兵杀死了所有参与暴乱的人,对参与叛乱较多的民族直接进行了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