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着胆子跳进了水里筑起人墙挡住一些水势,然后打桩子,压米袋,然后一担担的土挑,苦战了两天两夜,才筑起这十里长堤挡住洪峰。有些兄弟劳累过度不慎被从冲走,那就再也回不来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尸首在哪里,哎!”
“可敬可佩。”秦慕白点头叹息,随口问道,“本将对于抗洪筑堤这样的事情不太了解,只是听了马将军所言,便寻思道,你们将米袋都投进了这堤坝之中,那么大军还能吃什么?”
马昆略一怔,忙道:“将军你有所不知,谁愿意将白花花的上好江南大米扔进洪水中呢?其实这抗洪,最好用的就是米袋。因为米被水泡了发涨,变重变沉,这样才有能筑起堤坝来阻挡洪水。再在上面加筑泥土石块,这堤坝才能成。咱们可是眼睁睁的将五千石大米全都投进了这洪水之中。可惜啊……全府上下所有将士三个月的口粮,没了。”
秦慕白心中一动:怪不得那些流民说,当兵的抢劫百姓的粮食与牲畜,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粮食没了才这样干?可是,抗洪救灾是朝廷、是衙门的大事,成松年身为绛州刺史,就纵容府兵这样抢劫百姓么?
“马将军,那你们这些日子,都吃的什么呢?”秦慕白问道。
“军中尚有一些余粮,支撑个三五日总没问题。”马昆仿佛心中早已准备,说道,“此外,成刺史也从州府粮库中调了一批来,尚且够吃。”
“可是本将陪同殿下来的路上,却屡屡听闻府兵抢劫百姓,专夺粮食。这又是为何?”秦慕白敲山震虎,问道。
马昆顿时表情骤变,虎眼一瞪大声道:“绝无此事!秦将军你想想,咱们的将士如此拼命的构建堤坝连性命都不要,还不是为了保护满城百姓?又怎么可能反过来去抢掠百姓财物粮食?这是污蔑!污蔑!对我们全军上下所有将士的污蔑!这可是极伤人心极伤士气的污蔑!”
“好了,马将军你不必激动。本将也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说破了来问你了。”秦慕白淡然一笑,“你们劳苦功高,本将会悉数转达给吴王殿下的。想必殿下回朝之后也会在皇帝面前直言禀报,不会吞没了你们的功劳。”
“功劳不敢当,赏赐不妄想!”马昆还怒上了,瞪圆了眼睛气乎乎的道,“咱们这些当府兵的,没粮没饷任劳任怨的为国效力,要是豁着性命办了好事还背冤屈,那是死活也不干的!”
“放肆!”这时,秦慕白身边跟随的一名旅帅看不眼了,低喝一声斥道,“大胆马昆,你竟敢顶撞秦将军!你是在对朝廷不满、对陛下发泄怒气吗?”
马昆顿时一怔,仿佛这才想起秦慕白可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将领,慌忙收敛起怒气对秦慕白拱手赔罪:“卑职一时激愤失礼,请秦将军千万不要怪罪!卑职是个粗人,读书不多生性耿直,整日在军府里和那些氓流军兵厮混,脾气也是火爆惯了。若有冲撞得罪之处,卑职在此赔礼了!”
“无妨。”秦慕白淡淡道,“军伍之人,都是血性的汉子,性情粗犷直来直去,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本将没那么小气,不会放在心上的。”
稍后秦慕白回了军寨,与李恪碰了头。李恪也听完了成松年的汇报,疑点不少。
二人便在一起计议。
“慕白,我刚听那个成松年说了半天,又听你讲了堤坝的情形,认为这其中问题不少。”李恪说道,“其一,最蹊跷的莫过于稷山县县令祝成文的自杀。他的行为太不可理解了。突发大水冲断了湖堤,淹没了稷山县的郊野还冲击了县城,他这个县令是有罪,但是罪不致死。大水冲过稷山县城时,水势并不凶猛,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救灾抚民尽量减少损失。可是他却强令所有百姓迁出稷山,这如何解释?再者,他为什么又在迁出百姓后自杀呢?成松年给的解释是,他趁机要掠夺百姓的财物与田产,这个本王完全不相信。泱泱大唐法网恢恢,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有那个能耐和胆子吞下百顷良田么?其二,洪水居然经过了稷山县又消失了,那么它去了哪里?我问了成松年,他含糊其辞,说洪水往更低洼的小河沟壑中流去了,因为堵住了洪峰,所以水量并不大。这就诡异了,冲刷了一个县城的洪水居然会这样消失?其三,就是军士抢劫百姓的问题。成松年与马昆皆是一口否认,声称他们的将士宁愿饿着肚子,也绝不会干这样的事情。说得慷慨激昂还有些动怒——也就是说,粮食,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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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一整天,很无奈……现在两章一起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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