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简短的说道,“你与我同去。”
“嗯。”秦慕白点了点头。
李勣上前来,眼神比较沉寂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一些意料。皇帝陛下那处,你须好生琢磨如何应对。”
“我知道。”秦慕白再点头。
“本帅亦有责任,不会推搪。到时,与你一同面圣。”李勣说道。
“不用了。”秦慕白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若非是我贸然出现,齐王或许不会如此过激。这个责任,我来承担。”
李勣皱了皱眉头:“我是三军主帅,我不放你进去,你如何出现在向城城门下?不必多说了。我李勣向来没有推卸责任的习惯,更不会将避重就轻巧言令色。事实如何,我们直陈圣面,到时听凭皇帝陛下定夺便是。”
“好吧……世叔,谢了。”秦慕白微笑道。
“没什么可谢的。”李勣微然笑了一笑,说道,“其实当时我肯放你进去时,就该料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坦然的面对与接受吧!——高阳公主殿下,情况如何?”
“还好。”秦慕白说道,“刚刚,终于是睡下了。”
“哎……还好她没事。”李勣悠然叹道,“其实,李佑与阴弘智就这样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剩下活着的人,才真是惹人怜悯。”
秦慕白一时陷入了沉默。头一次,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曾几何时,他曾在心中立誓,绝不让玲儿和媚娘这些人,受到伤害与创伤。当时在襄州,李佑绑架他意欲行刺太子事泄之后,秦慕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够拘留李佑不死。说到底,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玲儿?
可是到头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也不必自责。人各有命,这或许便是齐王命中注定的。”李勣仿佛看穿了秦慕白的心思,说道,“男儿立于天地之间,但求一切问心无愧;成败之事,并非全是自己能够把握的。受点挫折,也并非坏事。”
“谢世叔点拨。”秦慕白微微一笑,心情开朗了许多。
李勣点头微笑:“慕白,放坦然,一切顺其自然,不必过份担忧。当今圣上是英明通达的圣君,自会明断一切的。”
“嗯,我知道。”秦慕白点头。
“现在,我先回襄阳安排一下。”李勣说道,“你的兵马带回去,好好整顿,将军务做一下交接,准备过几日与我一同赴京面圣。对了,那个薛仁贵,是何许人?”
秦慕白不由得一笑:“怎么,世叔对他有兴趣?”
“呵呵!”李勣笑道,“能在一合之间令薛万彻俯首认输的,当世恐怕还没有几人。这个薛仁贵,便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绝世猛将。既然遇上了,我岂能不多问两句?”
秦慕白笑了笑,便将薛仁贵的来历和身份,简单的跟李勣说了说。
“哦,原来你还有此等识人之能?唯才是举,好事。想必,又为我大唐添了一员猛将啊!”李勣拍着秦慕白的肩膀,畅快的大笑。
秦慕白也笑,却笑得有些贼:“我还以为,世叔动了挖墙角的心思呢!”
“咳!”李勣干咳一声,“若是你的人,我定不会客气。是吴王的嘛……”
“哈哈!”秦慕白大笑,“还不都是大唐的人?”
“说得是。”李勣释然的笑道,“昨日,吴王与褚遂良曾一同来了我营中。他俩今日,先行一步前往长安了。那个薛仁贵,也与他一同去了。”
“哦,吴王已经走了?”
“嗯。”李勣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慕白,我们为臣之人,再如何深蒙圣宠,终究是隔了一层。皇族之间,再如何生疏,也终究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是,我明白。”秦慕白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勣的意思无非是在劝他,还是不要和李恪走得太近为妙。现在这时候,和哪个皇子走得太近,都是危险的信号。比如眼前,李佑就算举旗叛逆了,李世民也大张旗鼓的派兵来平叛了,但最先想到是“生擒”李佑再说。至于阴弘智等那批“挑唆与附逆”之人,则是必死无疑。
说得更明白一点,皇子就算犯错,头上好歹也有皇亲血缘这一道免死金牌;反之,他身边的人却是定死无疑。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的夺嫡争储如此凶险的原因。这种时候如果站错队,就意味着人头落地。
眼下这朝堂,明显是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博奕的舞台。李承乾虽然不肖失德,但他有嫡长子这个天生的优势,和传统立储“规则”为后盾。李泰呢,文治出众心术深远,更加符合李世民对于自己接班人的各项标准要求,眼下的呼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不管这两个人谁最后胜出,可以料想,他们都不大可能在最后放过“英果”类于李世民的李恪。
从这一点上分析,站在李恪的“班队”里,的确危险。
李勣,就是朝堂上出了名的“中间派”。他哪个皇子也不偏向,唯皇帝之命是从。早在当初,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