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无恐,反而游刃有余。昆仑铁骑战力非凡,加之人马数量更胜尉迟将军所部,因此战有胜败也是情理之中。”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朕气恼的是尉迟敬德和李大亮这一对沙场宿将,居然像两个大孩子似的,被噶尔钦陵牵着鼻子溜来溜去的戏耍!”李世民冷哼了一声,“朕就不明白了,噶尔钦陵一介蛮将鸷居高原,怎么比我们自己的将军还要了解西疆川蜀的战场地形?穿州过县进出自如,比出入自家卧房还要轻松!”
“噶尔钦陵处心积虑预先筹谋,而后以有备攻无备,无外乎如此。”房玄龄道,“微臣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昔日汉之霍去病也正是运用此等战术,在草原上纵横往来大破匈奴。所不同的是,当年的匈奴是游牧人没有城池关隘,噶尔钦陵却是一路摧城拔寨轻车熟路。如此说来,这个噶尔钦陵的确不容小覤,是个难得一见的军事鬼才!”
“玄龄这话说得倒是客观,抛开立场不说,噶尔钦陵的确是个高超绝顶的兵家奇才,他已经将奇兵战术运用到了极致!”李世民点了点头,口上认可眼神却是凌厉了几分,说道,“汉朝时的霍去病横扫匈奴封狼居胥,这本事咱们自己人没学去,却被吐蕃人噶尔钦陵给学去了。好嘛,他这是当着天下亿万子民与异邦诸国的面,在扇朕的大耳刮子!”
“陛下不必如此,胜败兵家之……”
“行了,不用安慰朕。”李世民挥了一下手,问道,“可有兰州与玉门关的消息?”
“回陛下……有。”褚遂良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份军报给李世民,说道,“鄯州江夏王来报,说秦慕白已经收复阳关,并将攻关的数万吐蕃大军一举全歼。”
“哦?全歼?!”众人一起惊咦。
李世民一把抢过来还瞪了褚遂良一眼,“何不早报!”
众臣心中略为宽慰,总算是稍稍放松了一点。连日来尽是坏消息,今天总算是收到一个好消息。同时又有人在议论,兰州内部不是一直兵微将寡了嘛,怎么突然间就能“将攻关的数万吐蕃大军一举全歼”了?
“原来如此!这个薛仁贵,真是一员社稷福将啊!”李世民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喜色,长吁了一口气道,“连日败阵灾厄频频,也就是秦慕白能给朕一点安慰!不错!”
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皇帝露出了一点喜色,众臣心中轻松都发出了舒坦的笑声,唯独褚遂良笑不出来——他怀里还揣着另外一封军报呢,说的正是侯君集与大非川一事,其中还有长孙涣被杀!
这军报,他还当真不敢当众拿出来。否则,这大怒转大喜,马上又大喜转大怒,褚遂良还真就生怕弄疯几个人——还是等皇帝陛下心情稍稍平复了,再密奏他吧!
再者,长孙无忌也还在场呢!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侯君集杀了……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时,一直沉默良久的长孙无忌,说话了,“陛下,微臣以为,噶尔钦陵突袭内地四方为害,闹得虽凶但充其量仍是疥癣之疾——如今他破关南下,究竟要干什么呢?万一他直取川蜀划地为王,或是大肆屠虐我百姓,如何是好?”
“不错,这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噶尔钦陵,他接下来想干什么?”李世民说道。
众臣马上又安静下来。
以谋略见长的房玄龄沉思了片刻,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噶尔钦陵不会再继续南下,往益州、成都方向纵深深入了。”
“那你认为,他会去哪里?”李世民问。
“蜀道艰难,噶尔钦陵的骑兵要是杀入蜀地,就算昆仑铁骑再如何骁勇,那也是自寻死路。因为那地方大部分的道路都是狭窄的羊肠山道,步行都难以穿越,休说是骑马。他之所以要急攻松州,无非就是想要破关逃逸。”房玄龄说道,“破关之后,噶尔钦陵大可以取道嘉诚转道向西。松州治下的嘉诚、交川一带本就是氐羌游牧之故地,惯以部落散居城池寡少,极易突破。过了嘉诚一路向西直至金川,沿江北上直至黄河九曲、积石山南麓,可就到了吐蕃的大高原了!如此一来,噶尔钦陵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老巢,如鱼得水。”
“玄龄所论,与朕不谋而合。早在洮州事发之初朕就断定,噶尔钦陵迟早要逃跑。他还没那么傻,当真会直取关中来灭我大唐。”李世民抬起手指着大地图,沿着房玄龄说的路线绕了一圈,重叹一声道:“好刁钻的行军路线、好周密的作战计划啊!这个噶尔钦陵,当真不简单!咱们大唐的君臣将士,居然一并被他如此羞辱了,颜面何存!”
“陛下,他这不是还没逃出去么?”房玄龄道,“相信尉迟将军断然不会轻易纵虎归山。松州一役虽是没能逮住噶尔钦陵,可他毕竟是劳师远征孤军深入,师老兵疲补给不力。只要尉迟将军及时醒悟,不再撵着噶尔钦陵的身后穷追猛打被他牵着走,而是突然挥师转道西北,提前在金川江一带对其进行拦截堵击,也不是没有大获全胜的可能!”
李世民摇头,摆了摆手,“也亏得我们在这里纸上谈兵坐谈容易。真正到了前线,尉迟敬德已经被噶尔钦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