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孔洞,无数条滚烫的鲜血从中喷射而出。
青色飞刃迅速的收回,又在姜笑依的身后组成七条长长的金属尾翎。
所有这些高大的金属身影,全部在他面前倒下,当当撞地。
一名先前在这些重铠军士的帮助下,从乱石下爬起,因为身上的铠甲构件有些损毁而坐在地上的大莽军中修行者,看着这一幕,心中绝望的情绪甚至压倒了魔眼花的药力。
然而他的身后,响起了轻盈的布底鞋踩踏在潮湿的石板路上的声音。
有积水溅出的啪嗒声。
但布鞋底却一直没有发出那种黏|湿布匹拍打石头的声音,似乎那布鞋底却始终奇异的干燥着。
姜笑依在铠甲内的眉头,缓缓挑起。
……
先前那名出现在申屠念身旁的黑衫男子,出现姜笑依的视线中,走向倒塌的牌坊,举步间,风雨皆不能近,手中提着一柄盈盈一尺有余的橘黄色短剑。
“今日得见天下第一重铠,实乃此生之幸事。”
在倒塌的牌坊碎石前,这名黑衫男子陡然站住,伸臂,将短剑横于前方,缓缓出声:“你可是林夕?”
姜笑依眉头虽挑,但脸色却依旧平静。此刻听到对方提及自己好友名字,他心中没有被错认的丝毫不舒服,却是涌起一股温暖,“我不是林夕。”
黑衫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依旧只是横剑持守势,只是他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姜笑依的身上,而落在姜笑依身后的一座小院中。
他是圣师,即便姜笑依此刻身穿青鸾第一重铠,能够越阶而战,但自然还无法越到他的头上,他的这守势,自然不是针对姜笑依。
“吱呀”一声,那座小院的院门开了。因为雨季轴木膨胀,开门声便显得有些怪异。
一名和普通云秦农妇打扮没有任何异样的老妇人,提着两柄厚背长刀,从院门里走了出来。
黑衫男子短剑略收,剑势更加凝重,“黄雀观前一战,已天下知,阁下是江家夜莺?”
提着两柄长刀的老妇人看了他一眼,“你又是谁?”
黑衫男子微微垂头,轻叹道:“以二战一,胜之不武,微名便更不值得提起。”
姜笑依听出了些什么,面甲内的面目骤然有些发白,双手缓缓收紧。
“或许我可以杀死一个。”老妇人将其中的一柄刀丢出,插于前方数尺的地上,看着黑衫男子道。
黑衫男子没有应声。
他后方的夜色之中,又走出了一名蓝衫男子,面带白铁面具。
他的身上,同样干燥,不带一丝雨丝。
姜笑依的背心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对方身上的气息,即便隔着这么远,都让他可以肯定,这名蓝衫男子也同样是一名御剑圣师。
同阶的一名圣师,是根本无法来得及应对两名御剑圣师的进攻的。
而且他也十分明白,在两柄飞剑之下,百步的距离,便拥有无数次必杀的机会,逃也不可能逃得掉。
他十分清楚周遭的兵力部署,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改变某些结局,所能做的事情,真的只能和夜莺的提醒一样,只能尽力看能不能拼掉对方的一名圣师。
“上次你救我一次,这次却轮到我救你一次。”
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是从后方的一处街巷中飘了出来。
姜笑依陡然怔住。
他知道这人是谁,但他同时肯定,这人此刻按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然后他便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中骤然被狂喜充斥。
一名同样是身穿黑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面容普通,但却是堂堂正正,一副温和中正的宗师气度。
“这下扯平了。”
夜莺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来,“这下变成二对二了。”
“钟城?”
牌坊碎石旁,手持橘黄色短剑的黑衫男子沉声道:“即便这样,你们还是会输。”
“为什么反派总喜欢说这么多话呢?”
一个年轻的,让姜笑依更加轻松,面甲内的脸容上不自觉的浮现笑容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林夕和高亚楠两人,在钟城走出的陋巷中走出。
“多话,便只有可能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微笑着说了这一句之后,林夕看着姜笑依,看着姜笑依身上的铠甲,忍不住赞美道:“这件铠甲真好看,挺适合你的。”
……
“这件铠甲真好看,挺适合你的”,这样的一句话,在此时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但即便对面是两名圣师,却也没有一人觉得可笑。
“林夕?”
手持橘黄色短剑的黑衫男子更加凝重,出声道。
“是我。”
林夕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们身后还有一千重铠军士…你们会不会更没有信心?”
“会。”
手持橘黄色短剑的黑衫男子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