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叶青如此感兴趣,但她心里很清楚,每当自己沐浴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来他轻薄自己的话语,特别是当用着所谓他亲手做的香皂滑过全身时,钟晴总会不由的扬起修长的脖子,内心有些紧张的闭着眼睛,仿佛自己在沐浴时的一举一动,都被叶青看在了眼里。
几乎很少会做那种见不得人的梦的她,也自从叶青紧握过她的手之后,已经好几次让她从梦中惊醒,如同无穷无尽的深渊一般的梦境,在清晨微露之时,常常让她陷入惆怅之中。
与白纯跟燕倾城,在宫女的陪同下,在画舫开始沿着原路返回时,三人再次登上了画舫的二层。
与刚才热络的气氛相比较,此时的画舫二楼,气氛则就显得略微又些压抑。
丝竹管弦之音越来越淡,鲛绡美人儿的翩翩起舞,也如同落花蝴蝶一般,开始慢下了曼妙的身姿。
朱熹对于元祐浑天仪象的质问,让叶青端着酒杯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仿佛是被朱熹的一番诘问,问的无话可说一般。
旁边略带得意之色的吕祖谦,笑容渐渐开始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吕祖简等人,包括信王与辛弃疾,面对朱熹对叶青的质问,此时此刻却是低着头,仿佛他们手中的酒杯里有曼妙美人儿一样,让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根本没有心思理会朱熹对叶青的质问。
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自叹没有能耐参加科举的叶青淡淡道:“曾经有人说过:天下之事,闻者不如见者知之为祥,见者不如居者知之为尽。只有亲自实践,才能成为最大的、最有力的揭发者,它能暴露这世间所有一切的欺人跟自欺。就如同手里的梨子,你是看不出它是什么味道的,即便是它的外形让你讨厌、让你喜欢,你也只有亲自尝了之后,才知道它是什么滋味儿。朱先生可有按照龙图阁我留下的纪要,复原一个元祐浑天仪象?从而证明它只是一个摆设,是一个欺瞒圣上与太上皇的障眼之法呢?”
看着朱熹嘴唇动了下,叶青并未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若是没有自己复原一个,便要证明我复原的元祐浑天仪象,因为尺寸与苏颂当年所造不符,便是摆设的话,朱先生是不是对自己的判断有些不负责任了?”
“那叶小友可否先告诉老夫,为何你复原的元祐浑天仪象,与当年苏颂所复原的尺寸大了那么多?”朱熹掏出怀里自己记下来的纪要,像叶青振振有词的指明,到底包括了哪一些他认为有做假、有涉嫌贪污的地方。
叶青看着朱熹认真的样子,环顾四周,当看到燕倾城、白纯跟信王妃三人后,本想起身,但想想又不妥,于是便向中间那宫女跟太监招了招手过来,指着两人的脚道:“把鞋脱下来。”
“啊……?”宫女跟太监急忙把脚往长袍与裙下摆里收了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信王。
“听叶大人的就是了。”信王一心二用道。
虽然一直在看着杯中的美酒,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朱熹跟叶青的争论一样,但当叶青一开口后,信王便能盯着手中的酒杯,像宫女跟太监命令道。
“一人脱一只就行了。”叶青看着宫女跟太监,各自脱下一只鞋,准备拖另外一只时,便阻拦道。
而后叶青从桌案后面起身,接过神色有些尴尬的宫女跟太监两人手里的鞋。
一手提着两只鞋走到朱熹的桌案前,叶青把两只鞋往地上一扔,嘴角含笑看着一脸疑惑的朱熹说道:“那么朱先生告诉我,这两只一大一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鞋。”朱熹皱眉,叶青此举对他来说,多少有些不敬。
“不尽然吧?”叶青用脚扒拉了下两只鞋,笑道:“明显这两只所谓的鞋不一样大,为何都能统称为鞋呢?若是在朱先生眼里都是鞋,那么我复原的元祐浑天仪象,只是尺寸大了一些,它怎么就不是元祐浑天仪象了?双重标准不成?”
“不可混为一谈。”朱熹神色不悦的盯着地面上的两只鞋,看着叶青招招手,而后宫女跟太监拿着地面上自己的鞋子,匆匆退下后继续说道:“你所谓的元祐浑天仪象改动太多。正所谓:上而无极、太极,下而至于一草一木一昆虫之微,亦各有理。一书不读,则阙了一书道理;一事不穷,则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
叶青一愣,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向白纯:“什么意思?”
白纯跟燕倾城看着叶青那双无辜、茫然的双眼望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尴尬的低下了头。
两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朱熹最后一番话,完全是属于对牛弹琴,叶青根本不可能听得懂的。
信王妃也是一愣,看着燕倾城跟白纯,面对叶青求助、闻讯的目光,尴尬的低下头时,难以置信的低声道:“他……他真的没有听懂吗?”
“字我倒是明白,但你这连成句后,还想请教朱先生,此话到底是何意?”叶青好像完全不知道丢人现眼是何物般,在燕倾城跟白纯羞愧难当,恨不得下楼的时候,叶青对着朱熹,极为自然的说道。
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