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所有人开始前往大理,而大理国相高量成,为了表示对皇太孙的尊敬,在叶青跟韩侂胄看来,高量成如此兴师动众,不辞辛劳的跟随着一同前往大理,完全是为了促使大理段氏对其放下戒心。
当然,其中也有隐瞒着史弥远这个傻子,让他深以为然,大理高家绝不会有不臣之心。
一个不大的木箱被史弥远很宝宝的放在了马车里,四周更是让他仅余下的十几名护卫是寸步不离,即便是在路上休息时,那十几个护卫也是严加防护着那辆马车。
即便是叶青跟韩侂胄装作路过时,也会被人家以防贼似的目光监视着,但凡有要靠近马车的举动,不等护卫请他们离开,眼疾手快,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史弥远,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绝不让他们靠近马车。
三人同样是心知肚明,但史弥远显然是习惯了吃独食,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分一杯羹给叶青与韩侂胄二人,在他看来,那几万两银票,已经足够让他们在朝堂之上闭嘴,绝不敢提及这些事情了。
叶青与韩侂胄一路上少不了打趣史弥远的马车跟那口箱子,但史弥远从来不会给他们试探的机会,只要两人一提到箱子,史弥远不管是多么别扭的话题,都能够给转过来。
当然,史弥远也知道,叶青跟韩侂胄的意图,不过对于贪财的他来说,箱子里的东西,那可是他辛辛苦苦这一趟出行的结果,绝无可能跟他人分享。
“许庆不见了?”韩侂胄看着远处渐渐映入眼帘的龙首关,夕阳下多少显得有些荒凉,突然在叶青旁边开口道。
“不正常吗?”叶青露出一口白牙笑问道。
韩侂胄默默点点头,而后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有事儿瞒着我吧?”
“瞒着你的事儿多了,总不能我自己的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吧?”叶青任由胯下的战马越走越慢,渐渐的拉开了跟前方史弥远等人的距离。
同样放缓速度的韩侂胄,长吐一口气,看着龙首关的风景道:“事关大理我便想知道,若不是,那么叶大人也就不必开口了。”
沿着一个角度不大的坡度缓缓向龙首关内前行,越是这种坡度不是很大,但又奇长的长坡,对于任何一个攻城将领来说,都是极为不愿意遇到的地形,毕竟,这种地形若要攻城,那长长的缓坡足以拖垮攻城大军的体力,而攻城将领还很难意识到,到底为何生龙活虎的大军,还未到达城下就开始双腿发软、浑身乏力。
不显眼的坡度,但是又极为绵长的坡度,缓缓打马前行之三分之二,甚至都能够感受到胯下战马的气力在衰竭,坐在马背上,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战马四蹄用力蹬地的幅度越来越大。
“绍兴三十年时,我大宋曾在据此不算太远的地方与自杞国交战,邕州知州吴儆大挫自杞国,放言:汝国本一小聚落,只因朝廷许汝岁来市马,今三十余年,每年所得银锦二十余万,汝国以此致富。若忘朝廷厚恩,但敢妄有需求,定当申奏朝廷,绝汝来年卖马之路。”叶青缓缓说道。
“不错,自杞、罗殿因横于我大宋跟大理之间,所以大部分的战马,朝廷都需从自杞、罗殿手中买来,让其平白无故从中赚取大量的银锦。也正是绍兴三十年一战,使得我大宋接下来的两年聚集了不少战马,也为圣上登基之后的隆兴北伐提供了大量的战马。”韩侂胄接着叶青的话茬说道。
“所以罗殿、自杞不就是两个免费的打手?”叶青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说道。
“此话如何说?”韩侂胄有些诧异道。
“那夜在你未进入廊亭之前,我曾跟段智廉聊了很久,也才知道,自杞、罗殿一直在打大理盐池的主意……。”叶青继续说道。
“大理安宁城?”韩侂胄下意识的问道。
“不错,所以这也能够看出来,自杞、罗殿两国,除了贪婪成性之外,跟高家则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所以我们若是能够说服他们,这对于我们来说,可就是多了一个免费的打手,死多少人我们都不心疼。”叶青呵呵笑着道。
再观韩侂胄,听着叶青的话语非但没有笑,反而是神色显得更加凝重,突然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嘴里喊道:“吴猎,拿地图。”
看着韩侂胄带着吴猎离去,刚才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叶青,神色眨眼间也变得深沉了起来。
“夔州路的伞打开,让虞允文率军经成都府南下。”叶青把那块儿刻着乌鸦的墨玉腰牌扔给了赵乞儿,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
“叶都头……。”赵乞儿一惊,看着叶青欲言又止道。
“韩侂胄在钱财之上没有天赋,但在军事谋略之上……我小觑了他。”叶青长叹一口气说道。
从前两日叶青自己掏出高寿昌给的五张银票,而韩侂胄只是掏出三张银票,叶青就能看出来,关于理财,他跟韩侂胄都不是史弥远的对手,但自己比起韩侂胄还是要稍微强一些,要不然的话,韩侂胄手里,最起码也该有五张高家的最低底线银票才对。
“你是怕……怕他看穿我们的计划?”赵乞儿手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