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四伏!”贾涉咬着牙说道,此刻的他,确实是真的很紧张,即便是感受不到那些暗中的隐隐杀机,只是单纯的在这么多的高官勋贵面前,就足以让他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子弟赶到拘束跟紧张了,更别提如今这样还带杀机的环境了。
但他也不得不佩服叶青,他相信叶青必然能够感受到,这里每一个人看向他们两人时,目光里那冰冷跟不屑的样子,但叶青竟然能够一直保持着从容随和的样子,仿佛真的是来做客一样。
“放轻松一些,打打杀杀是大厅外面那些人的事情,并非是你我的事情,所以你就在这里,专心致志的欣赏我大宋朝官员的丑恶跟虚伪的嘴脸吧。”叶青呵呵笑着道。
“是很虚伪,不过大人您也很厉害。”贾涉看了一眼,一个个仿佛带着面具的高官勋贵,再想想自己在盱眙军时,兵卒将士的质朴无华、憨厚老实的样子,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在淮南东路过的是提心吊胆,时刻防备着金人来犯,而临安的这些官员,却一直都在暗自算计着……他们这些身在与金国交战前沿的将士,简直是可恶又可恨!
“小子,我觉得你这句话有把我也算进去的嫌疑。”叶青扭头,看着一脸呆滞的贾涉笑着道。
愣了一下的贾涉突然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末将不敢,末将失言,还请……。”
“行了,你又没有说错,你道什么歉?”叶青伸手拍了下贾涉的肩膀,继续道:“放松一些,别因为太紧张而给我丢人,或者是让人看扁了。不过嘛……官场就是如此,绝不是兵营之中那般黑白分明,官场上,黑白从来不曾分开过,同样,灰色地带的官员也很多,所以,判断一个官员,以后一定要切记,切莫不可用好坏、黑白来定性。”
“为何?”发问的并不是懵懂的贾涉,而是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吕祖简。
叶青扭头看了一眼,随和笑着道:“吕大人以为呢?”
“吕某倒是很想听听叶大人的高见,判别一个官员不该以好坏、黑白来定性,那么以叶大人的意思,是否应该以忠奸来衡量呢?”吕祖简的声音不小,一时之间,大厅内的信王跟史浩,也把目光转移了过来。
“这世间能够分出对错的事情有很多,无法分出对与错的事情同样有很多,非黑即白以偏概全。就以吕大人来讲,吕大人即可贪污、挪用大理寺的饷银给凤山书院、建康书院,那么在朝廷看来,吕大人便是一个贪官,但在凤山、建康书院学子的眼中,吕大人则就是如同他们的再造父母,所以……吕大人你是黑还是白,是忠还是奸?”
“你……一派胡言……。”吕祖简瞬间恼羞成怒,指着叶青想要反驳,但转瞬便想起,叶青可曾是任过大理寺左少卿的,自己即便是想要抵赖,显然一时又无法有效的证明自己。
“如此说来,叶大人任皇城司统领时,恐怕没少背着太上皇滥用职权、暗中查探朝中其他官员的事情吧?皇城司的权利说大即大,说小也小。以叶大人任皇城司五六年的时间,恐怕这整个我大宋朝的官员,在叶大人这里都能够被你找到所谓的是非黑白的污点吧?”魏国公史浩扫视了一眼厅内的其他官员,看着其他官员如同吕祖简一样,下意识的后退,而后对着叶青露出愤慨的神情后,继续淡淡道:“据老夫所知,叶大人颠倒黑白、罗织罪名可谓是一把好手,淮南东路转运司之转运使、提刑司之提刑使,都被叶大人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罗织了大把的罪名,从而逼迫着朝廷不得不仓促之下被动差遣他人。可这转运使跟提刑使史泽、赵术二人是否真有罪呢?赵术不过比叶大人早到淮南东路半个多月而已,但叶大人竟然也能够找到如此多的证据,叶大人,黑白、忠奸、是非在你眼里,是不是……应该叫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呢?”
“那么敢问魏国公,如今淮南东路的提刑使、转运使是何人呢?”信王完全有理由如此问,因为在叶青还没有被差遣到淮南东路时,他已经被罢免到了夔州路。
史浩把玩着手里的拐杖,有些浑浊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叶青手里转来转去的伞,就在众人翘首以盼时,史浩才缓缓道:“淮南东路提刑使乃是当年建康一役惨败给金人的叶衡,此人如今依然没能洗脱当年是否有通金之嫌疑,但叶大人却是手眼通天,通过以颇黎之密法讨好、蛊惑太子,让太子进谏圣上恕叶衡无罪,而后任了这淮南东路提刑使一职。叶大人,老夫可有把如今淮南东路提刑使官员之名说错?”
“没错。”叶青不去计较史浩众目睽睽之下玩的文字游戏,淡定的回答道。
“那还要老夫说出转运使之人是谁吗?”史浩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不等叶青回答,在场的包括信王、吕祖简兄弟、张达道等人,已经开始喊着让史浩说出其名来,看看淮南东路的安抚使,到底是黑还是白,是忠还是奸!
“淮南东路转运使……。”史浩顿了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后,才说道:“正是如今我们眼前的,淮南东路安抚使叶大人的岳父白秉忠,同样,此人也是当年建康一役之中,被汤相查出有通金嫌疑的罪臣,但自从其女白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