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两日,魏国公便会呈给太上皇您吧。”叶青倒吸一口凉气,肩膀上的肩伤是最为眼中,即便是他已经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那伤口早已经不再流血,但那种心理作祟的作用,还是让他感觉背后仿佛依旧是黏糊糊的温热一片。
“魏国公史浩浸淫朝堂多年,朕比你更了解他,你叶青能够想到的,史浩也会想到,你觉得这样的交易,就可以救你一命?”赵构叹息着道。
“信王死了,必然要有人来垫背。臣侥幸、逃离出了漩涡。”叶青再次倒吸一口凉气,道:“臣明知大理寺内外依然是弓弩刀剑此刻对准了臣,但臣还是来了。臣生为大宋之臣、死是大宋之民……。”
“这样的话语说给圣上或是太子他们或许会信,朕不是三岁小孩儿,你这些表忠心的话语就免了吧,朕想置你于死地,亲手结果朕自己种下的恶果不成,但不代表朕此刻就相信你叶青。信王死了,朕很心痛,此事儿明日在朝堂之上必然是会引起一片哗然,哪怕是如今,恐怕已经有不少官员窝在家里,竖起耳朵在等你叶青的死讯。”赵构随着叶青的坦诚,同样也把话完全挑明。
信王赵璩不能白死,魏国公如今若是活着,你叶青就还得死,要不然他赵构无法给朝廷、甚至是包括圣上,哪怕是临安百姓一个交代。
不出叶青与赵构所料,白纯与王伦两人再次出现在风波亭外,王伦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禀奏陛下……。”
赵构便看着叶青笑了起来,耳边此时也响起了白纯的声音:“魏国公没死,回府了。”
“怎么回事儿?”赵构的笑声戛然而止,怒目看着叶青问道。
“若臣猜测没错的话,要么就是右相韩诚把史浩逼的不得不退回府里,要么就是左相王淮……。”叶青沉吟着说道。
而后便看到在殿前司统领的带领下,刑部尚书梁克家带着几名捕快出现在了风波亭外。
“臣梁克家见过太上皇。”梁克家行礼道,待看到与太上皇赵构相对而坐的就是叶青时,心头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震,在他看来,本应该是叶青此刻伏在赵构脚下请太上皇宽恕才对。
没有理会行礼的梁克家,赵构的目光依旧放在叶青的身上,像是在询问叶青,也像是在思索梁克家怎么会来此。
“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叶青低沉着声音继续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论是信王还是魏国公在临安都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今夜发生如此大的厮杀冲突,其他人怎么可能只看热闹呢?韩、史两家朝堂之上争高下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这个时候,韩家跑出来落井下石自是再正常不过。”
“这不是你叶青跟韩诚私下的合谋?”赵构有些不信的问道。
“太上皇您以为韩诚需要臣跟他合谋吗?”叶青不答反问道。
赵构终于缓缓的向后靠向椅背,叶青的反问瞬间提醒了他,自己想要让叶青消失的心思,虽不至于天下尽知,但既然史浩能够看出自己当初重用叶青的心思,那么韩诚、王淮这样浸淫朝堂多年的毒辣眼光,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坐收渔翁之利。”赵构沉重的叹道:“你叶青早就算好了他们必然会分一杯羹,不论谁胜谁负!”
“建康时,被史弥远钻了空子,差点儿让韩侂胄无功而返,所以韩大人这一次,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打压魏国公的大好机会?即便是臣死了,魏国公也不会放过信王的,但臣想不到……。”叶青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悲痛了起来,余光扫了一眼风波亭外的梁克家后,更加悲痛欲绝的道:“太上皇,臣无能啊,臣未能在老奸巨猾的史浩跟前保护好信王,才使得史浩愤恨之际,一怒杀了信王,臣罪该万死啊。”
赵构看着满身是伤,脸庞还残留着血迹的叶青,突然间悲恸的向他请罪,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紧紧攥着手里的茶杯!
即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哪怕是都知道观泉坊发生的一切的来龙去脉,但终究都是在大宋朝堂混迹之人,谁都很清楚,叶青此刻的悲恸,是完全假惺惺的故作姿态!
可这种假惺惺的故作姿态,在此时此刻,却是完全有必要的,甚至是唯一一件,能够把赵构架到针对问罪魏国公史浩的最好办法。
梁克家虽然对于叶青并无好感,但此刻看着叶青故作悲恸的样子,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说话。
“禀太上皇,左相王淮已经身在观泉坊,并命臣禀奏太上皇,魏国公史浩在观泉坊的恶行,至于证据,左相如今正在连夜搜集,查明之后便会立即禀奏您。而至于叶青,如今已经可大致判明,他……显然也是受害者之一,只是……信王如今遭遇不测,叶青当该负保护不力之责。”梁克家有些生硬的组织着言语,王淮给他的命令则是见机行事。
所以从一开始看到叶青跟赵构竟然相对而坐时,梁克家在吃惊之余,已经能够很清楚的判断出,此时的叶青,显然已经脱离了尔虞我诈的危险,自然而然的,接下来就是他顺水推舟,把所有的罪责往魏国公史浩那边推了。
当然,他也相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