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西湖显然是更为美轮美奂,在象征着繁华与盛世的灯火映照下,此时的西湖更是给人一种静谧与祥和,孤山上隐隐约约的盏盏烛火与夜空的星光交织于一起,透着一股股的神秘与皇家特有的威仪。
赵昚的耳边依然是回荡着钟晴的话语,以及留正苦口婆心的谏言,特别是在钟晴告诉他的第一时间,赵昚脑海里就感到轰的一声,瞬间是一片空白,只有要谋反两个字在回荡着。
孤山重华宫内,昏黄的灯光下,宫女与太监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谨慎,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深怕惊扰了好久以来,都不曾见过的如此萎靡不振的太上皇。
有些死寂的大殿内,赵昚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烛火,即便是到如今,他还是难以置信,叶青竟然要在北地置都护府。
绍熙五年元月底,赵昚终于下定决心召史弥远、韩侂胄回临安,而他在元日这段时间内,也如愿见到了已经好久不见的当今圣上。
北地置三大都护府,大都护则由嘉王赵扩遥领,同时为北地开恩科,官吏名单由叶青亲自带回临安呈圣上御批。
朝廷同意了叶青几乎所有的要求,甚至包括,他可以继续安置北地事物,不必跟史弥远、韩侂胄一同回临安复命。
史弥远、韩侂胄,包括荣国公三人俱是眉头紧锁,但又是各怀心事儿。而对面的叶青则是神色悠哉,正在悠闲惬意的泡着茶,时不时的发出啧啧惊叹声,看的三人是恨的牙痒痒。
朝廷的善意超乎了史弥远跟韩侂胄的预期,原本他们以为,在官吏一事儿上,朝廷绝不会如此放权,但朝廷竟然是在考虑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后,就同意了叶青开恩科的要求。
不过,朝廷让叶青携官吏名单亲回临安呈圣上御批,倒是也让史弥远跟韩侂胄感到了一股淡淡的阴谋味道。
两人相信,叶青绝不可能毫无所察,即便是朝廷如今对他释放出了最大的善意,但叶青跟朝廷之间的间隙,显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冰释前嫌。
叶青在北地的强硬跟独断,完全超乎了史弥远跟韩侂胄的预料,即便是在重置都护府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叶青的态度坚定的让史弥远、韩侂胄都有些怀疑,下一步叶青是不是就要造反朝廷了。
当然,对于史弥远跟韩侂胄来说,这一趟北地行,也不能说是全无收获,北地显然并非是绝对意义上的铁板一块,虽然几个重城的官吏,如济南、开封、洛阳、长安等等州府,是叶青完完全全的牢牢把持着,但在一些不太显眼,重要性不足的州府内,不管是史弥远还是韩侂胄都算是有着小小的收获。
所以这一趟北地之行,于二人而言,虽然谈不上收获颇丰,但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当然,遗憾自然是有,不管是辛弃疾还是虞允文,本来是他们最为想要拉拢的对象,可不管他们用何种计谋来拉拢、分化他们与叶青之间的关系,都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特别是史弥远,看着叶青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望着自己时,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跟心虚。
随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贾涉站在门口禀报着叶青,辛弃疾此次从济南府过来,给他带来了不少古玩字画等等。
听着门口贾涉的言语,史弥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看此刻被人抬在院子里那一口口熟悉的箱子,再看看脸上得意之情更盛的叶青,史弥远不由感到一阵肉疼!
“叶青你……你真是小人行径!”史弥远神色之间尴尬之中带着愤怒,抬起肥胖的手指指着叶青怒道。
“史大人真是客气了,如此厚礼那么叶某就却之不恭了。”叶青笑的分外得意,史弥远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
韩侂胄的嘴角带着一丝丝的冷笑,眼下的形势他岂能看不出来,史弥远这一次又被叶青狠狠的坑了一次!
而荣国公赵师夔,此刻却是握着茶杯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看着叶青跟史弥远把彼此之间的暗斗在桌面上摊开,心头瞬间升起一股莫名的心虚之情,就仿佛此刻自己正赤裸裸的在被叶青打量一般。
史弥远看着叶青那越发是可恶的嘴脸,一连愤愤的说了几个好,而后便一甩袖子率先离开了长安衙署。
看着贾涉走到院内,怒气冲冲的看着一口口熟悉的箱子,泄愤似的踢了几脚那箱子后,回头看着房间内不为所动的叶青等几人,冷笑道:“叶青,好,这次史某认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不过是才刚刚开始,你我走着瞧!”
“叶某奉陪到底。”神色自如的叶青在厅内朗声说道。
随着史弥远离开衙署,叶青对着一直站在门口的贾涉摆摆手,示意把那些辛弃疾早就送来的箱子抬下去。
“如此看来,叶大人回临安……可就要小心了。史弥远向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此人又阴险狡诈,到时候叶大人回到临安后,可不得不防啊。”韩侂胄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四人的大厅内,随着史弥远的离开变成了三人,每一个人今日来此,都是来跟叶青道别回临安的,而此时,韩侂胄既然开口了,荣国公赵师夔,自然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