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马蹄声和人声,弥漫在四野;远处的一声声炮响,就像天边在打雷一样。但此时平安没看见人影,周围只见深绿色的灌木林。
他带着亲兵小队往西赶了一会儿,马蹄声喊叫声愈来愈大了。很快他便看见了一股汉王军轻骑站在山丘间,而喧闹的杀声还在北面远处。
平安一边跑马,一边观望着远近的状况。他忽然拍马加速冲过去,便嚷嚷起来:“干甚么?干甚么!”
大伙儿不知怎么回事,但大多将士都认出是骑兵主将平安。平安那身材长相,天下实在难以找到第二个,就像敦实的一个方形大汉放在马背上,胳膊比寻常的人腿还粗,而且膀子上的肌|肉成股。
一个武将拍马上来,抱拳道:“此地敌军马队甚众,末将无法北进。”
平安翻了个白眼,指着武将的鼻子问道:“你叫啥?”
武将道:“末将骑兵把总赖璧法。”
“来一发,你为何一定要从这里进攻?”平安正色问道。
武将道:“末将叫赖璧法。平将军,您布置了末将在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北面,人群里有点慌乱起来,一时间忽然嘈杂不已。有人喊道:“俺们前边败了,敌军追过来了!”
平安却还看着赖璧法,伸手拿手指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为甚么我的脑袋敲得不响?”
赖璧法转头看了一眼北边的溃兵越来越近,脸上紧张而难看地说道:“平将军,没人的脑袋能敲得太响,不然便晕过去了。”
平安大声道:“来一发,你的脑袋肯定敲得响!若非鱼木做的脑袋,你为啥会这么用轻骑兵?”
赖璧法又紧张地看了北面一眼,脸色已像猪肝一样,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回平将军,末将叫赖璧法……”
平安骂完这个武将,这才拍马在军中喊叫了一阵。此时被追逐过来的汉王军溃兵,已经快接近此地了!
“来一发,把旗扛过来,跟着本将!”平安喊道。
赖把总回话道:“末将得令!”
平安不仅让赖把总扛旗,还把手里的盾牌和斧头递给赖把总、让他拿着。赖把将盾和斧头上下搁在马背上借力,看起来也是有点辛苦。
一声响亮的口哨传出来,平安把手指从嘴上拿开,指着前侧的山丘之间,大喊道:“弟兄们,走了!”
赖把总急忙说道:“平将军,您的右手前方林子里,有伏兵!”
平安根本不理会,带着马群便往西北边出动。众将士纷纷踢马吆喝,加速向平安这边跟了上来。北面涌过来的汉王军溃兵到处乱跑,后面弦声“噼啪”作响,敌军轻骑追赶着,顺势向平安这股轻骑追来。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儿西北方向、平安正前方的右侧林子里,一些敌骑渐渐走出了树林,正在前方准备阻击平安部!
“咻……”平安吹了一声口哨,喊道:“左边走!”
周围的赖把总等人紧跟着平安,军旗开始左转,向西面迂回。
后面的敌军追兵也立刻改变了方向左转。因为平安部的马群在前面、转的弯比较大,正后方的追兵随后转弯、迂回的弯更小;所以敌军追兵的距离更短,这个弯让追兵迅速接近平安部!
两军向左迂回,官军以内弯追上平安军,所以位于左侧。
这个改变,时间非常短!平安忽然拈弓搭箭,喊道:“弟兄们,随意放箭!”
“砰砰砰……”平安军的骑|射像炸豆一样密集响起,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羽、仿佛飞奔的蝗虫。左翼的惨叫到处都是,不断有敌兵落|马。
才一小会儿工夫,平安部将士大约各射了两箭,敌军马队便损失惨重。敌军马群里很多空马,跟着洪流一样的骑兵在继续奔跑,但不少马背上已经没人了。
敌军的还击,几乎没用!因为他们没法对近处的汉王军还击,位于左侧奔跑的轻骑马队,除非是左撇子很难对右边的平安部骑|射;敌兵只能向侧前方抛射,杀伤大为不如。
平安射|箭的速度明显比军士们快,他的动作轻飘飘的,很容易被人怀疑弓没拉满。然后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响,平安手里的骑弓被生生拉断了!
“拿弓来!”平安喊了一声,但他不忘再次废话道,“弟兄们,是不是像射草靶子?”
周围的骑兵一阵喊叫回应。
众军连射了两轮|箭,敌军才作出反应,开始转向对平安军斜冲靠拢,进行侧击近战!但此时战机已失、为时已晚,许多敌兵纷纷勒马慢了下来,想跑了。
平安也大喊着渐渐缓下战马,众军跟着军旗陆续勒马。过了一会儿,追兵调头开始后撤;平安军则从逃窜变成了追击,跟着后面冲了过去。
那股敌兵跑得很快,一时半会儿,没有让平安军追上。但不久前从林子里出来的敌军伏兵,便没那么快调头了,他们直接从平安部的左前侧冲杀过来。
双方的骑|射又是噼|噼啪|啪l密集响起,空中“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