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风中传来了妙锦的声音:“事到如今,有件事我不想瞒着高煦,但你听了不要多想。”
“嗯。”高煦应了一声。
妙锦道:“近两年我家的经营有点困难,家父却不想变卖祖产,以免惹同族亲戚笑话。他有意让我与一个富豪的儿子联姻。”
高煦顿时转头看着她,愣了一下。
妙锦抬头道:“前阵子叫我去见面,我没去,怕见过面了更麻烦。”她露出一个强笑,接着好言道,“当年我被关在皇宫里好几年,终究也过来了。现在是法制时代,我不愿意的事,家里人更没什么办法,你放心吧。无非还是劝导、说教罢了,有点烦人而已。”
高煦顿时感觉心头很堵,迎面的湖风扑在脸上,有点让人呼吸不畅。想来,当年他也经历过类似的感受,但后来有过了几乎为所欲为的经历,现在反而不太能适应这样的感受。
他沉默了一会儿,只好握着妙锦的手道:“让你受苦了。”
妙锦微笑着摇摇头,“只有高煦会这样对我说话。”她高兴地依偎着他,“其实就算没遇到你,我也不愿意嫁人。”
高煦随口问道:“那你要干嘛?”
妙锦笑道:“出家做道士。”
高煦伸手搂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便道:“咱们去吃饭吧,吃完饭回家。”
妙锦点头道:“听你的。”
当晚高煦睡得不好,睡前想的事太多就容易清醒,人好像得放松思维才能睡得安稳。一夜他不知道翻了多少身,这样的夜晚,他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平时他的睡眠和心态都是挺好的。
不过高煦多年以来的习惯,对很多极重要的事、都是说干就干。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到了办公室就开始写辞呈,走出第一步、先把时间收回来再说。
写好之后,他便起身走到孙静的办公桌前,把纸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按着轻轻往前一推:“孙总,我有点事,得耽搁你一会儿。”
孙静拿起纸,飞快地看了几眼,马上抬起头道:“刘公子,我不得不劝你一句,大公司的正式工作,可不好找呢。你想好了?”
坐在侧面的秘书小尤也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坐在那里时不时看向这边,保持着关注。
“孙总别拿我调侃了。”高煦笑了一下,接着冷静地说道,“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无论是好还是坏。”
孙静凝视着他的脸数秒,便点了点头,拿起钢笔在上面痛快地批复了。
她收了辞呈,说道:“原先你受伤了,签的凉解协议,现在可不着数了。因为你是主动辞职,且没有对辞职的原因提出异议。不过按照相关法律,公司应该支付你六个月薪资、承担员工失业保障。这笔钱,我会诚心帮你拿到,到时候打到你的银行卡上。”
听她的意思,公司是否愿意履行解职补偿,还是有操作空间的。狡诈的资本家。
高煦听到孙静的言外之意,顿时觉得这个女人人品还行。他继续看着孙静,寻思着她平时工作的能力和见识。
“怎么?”孙静伸手放在脸颊上,微笑着看他。
高煦道:“现在说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不过孙总可以当个笑话听。万一我有发达的那天,孙总可以联系我,我不会亏待人才。你不是说过嘛,在这里竞争压力还是很大的。”
孙静笑道:“你这是在夸我呢,哪能当笑话?我记住了。”
小尤用玩笑的口气道:“刘哥,我呢?”
高煦转头用轻松的口气道:“你问孙总,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
两个女人都笑出声来。辞职便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简单地完成。
不过高煦收拾好个人用品,转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仍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也许是新的憧憬、也许是感概?
他抱着个纸箱子,走到张勇那个牢笼般的格子间旁边,说了一声:“哥们,后会有期。”
张勇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咋干不下去了?”
高煦道:“说来话长,有空了咱们喝点小酒,再聊。”
张勇同情地说道:“接下来刘哥能干啥工作?”
高煦轻松地笑道:“总有办法。”
张勇感叹了一声,这声感叹里,似乎隐约包含着一点暗爽。毕竟大家都是公司小员工,明明是同一个阶层,高煦却曾经拥有漂亮的前妻、开好车、得孙总管亲近,有时候高煦也感受得到,这哥们不高兴。
然而,此景只是人之常情罢了,高煦并不介意,自己若有帮得上的小忙、仍然不会拒绝张勇。张勇在高煦刚醒的时候、也帮过他,平时也能相处说话。普通朋友,大概就是这样吧?说得太肉麻了显得假。
于是高煦伸出手、在张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抱着自己的纸箱径直走了。张勇的声音道:“电话联系。”高煦头也不回地伸手挥了一下。
下楼后,他把纸箱扔进后备箱,然后驱车去一个购物中心。在那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