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在大隋,杀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红樱不再是之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而是不经意间挺直脊背,正襟危坐,换了个认真聆听的姿势,轻柔道:“宁公子,红樱有很多的时间……你愿意说,红樱就愿意听。”
宁奕沙哑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以后如果有机会,慢慢说给你听。从今天起,你就喊我‘宁公子’吧……我会帮你拔除妖血,恢复自由之身,然后带你离开北妖域,至于以后能走到哪里……”
他的声音被一声“嘘”轻轻打断。
红樱认真看着宁奕,竖起一根手指,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想……想那么多,只会徒增苦恼的。”
她看着宁奕,如此年轻,之前她端详的时候,却在鬓角发现了一缕白色。
一定是想的太多,才会如此吧。
人生太多苦。
生老病死,忧悲恼,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这些苦恼,日日常在。
越念越深,终不可解,终不可拔。
宁奕的确有太多恼心事,近的远的,都纠缠在一起……他曾想过,自己萍水相逢,一时好心,救了这个叫“红樱”的女子,究竟是对是错,自己能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么,自己有权力决定他人的命运么?
若不能给一个美好的结局。
那么不如不要给这个开头。
这便是宁奕对“红樱”的顾虑。
似乎是看出了宁奕的心思,红樱小心翼翼凑了过来,她认真看着宁奕,柔声道:“宁公子不要想那么多事情,真的会生白发的。”
宁奕沉默下来。
红樱抿唇问道:“宁公子?”
宁奕深吸一口气,道:“拔除妖血之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如果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红樱怔了怔。
宁奕解释道:“待在我的身边,可能会有更多的危险。”
红樱低垂眼帘,缓缓笑了笑。
会有更多的危险?
“不……”
她双手按在地上,抬头看着宁奕,乖巧道:“我哪也不去,就跟在你身边。”
……
……
宁奕花了半日,买了一些琐碎物事。
最重要的,就是北妖域的大域古卷。
整座北妖域,朱雀域已经是极南之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从森罗城南下,到朱雀主城,再到南北壁垒。
自己的修为如今还没有恢复。
拔除奴印之后,不必着急赶路,可以先行在朱雀主城落脚,那里星辉必然丰盈至极,等自己恢复了一些境界,再往南下。
磨刀不误砍柴工。
宁奕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他购置了许多妖族衣袍,质地相当坚韧,衣袍内贴满符箓,披在身上以掩盖气息。
在朱雀域静修一段时间,其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把妖族天下的情报摸清楚。在这里生活,哪怕遇到一些麻烦,只需要红雀身上的妖气适当泄露一些,便可以证明自己在朱雀域内的身份和地位。
万事俱备之后,宁奕便开始了“妖血奴印”的拔除。
红樱坐在别院里。
两个人还是之前的那番姿势,对坐而立。
宁奕深吸一口气,以神念侵入红樱的额首,她极其配合的放空所有思绪,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宁奕操纵。
这个过程其实需要双方的配合。
稍有不慎,神魂之伤可能会在脑海里造成震荡,把红樱震成一个傻子。
宁奕的眼神有些复杂。
短短的几日,红樱已经完全信任自己,而且把自己当成“可以依靠”的人了。
他双手轻轻结印。
在大道长河之中追溯而来的本源魂法,按照宁奕的意愿推演开来。
“巫九”的那枚妖血奴印,几乎是一瞬之间,就被宁奕剥离开来。
小道尔。
宁奕眼神平静,继续操纵自己神念在红樱额首游掠。
女子的额头之处,渗出密密麻麻的血丝,然后挤出肌肤,悬浮破空,汇聚成为一滴猩红血珠。
宁奕伸出手掌,那滴血珠就悬在他掌心上面二尺距离。
血珠的周身,缭绕着雪白的浅淡气息。
真正棘手的,不是巫九的“奴印”,而是那条带着冰封气息的灞都妖君神念。
虽然只有一缕。
但必须谨慎,绝不可惊动那位妖君。
宁奕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整个过程说快不快,但也绝不慢。
接近一百个呼吸。
一条雪白的小蛟龙,被宁奕从那滴血珠周围剥离而出。
“那位灞都城的妖修,身上流淌着龙血?”宁奕皱起眉头。
他两只手掌抬起,一手悬着血珠,另外一手托着雪白蛟龙。
微微攥拳,“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