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宁先生再忙,也不至于一盏茶的功夫也没有。”
……
……
茶雾缭绕。
自在湖长亭,两个人保持着沉默,已有一段时间。
宁奕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想知道那一日,长陵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
而他的对面,太子仍然不慌不忙喝着茶,看起来并不着急,听到宁奕的话语之后,他摇了摇头,道:“想……但现在,又没有那么想。”
宁奕皱眉端起茶盏,轻轻吹着雾气。
太子微笑道:“‘渡苦海’虽然难找,可不及宁先生,我遣人在大隋四境之内,找了整整三年,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不能安眠……彼时我最想得到的答案,就是‘长陵’里发生了什么,‘父皇’是否还……”
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其中意味却不用多说。
太子顿了顿,自嘲道:“宁先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的答案,对我影响已经不大了。”
宁奕轻轻抿了一口茶,他缓缓道:“你想拢和北境,而且已经付诸行动。”
太子嗯哼了一声。
李白蛟浑不在意道:“我只是在做,我这个位子一定会做的事情……你不用在乎过往发生的那些,在我看来,普天之下,都是棋子,我也不例外,大家都在努力活的更好,并没有错。”
太子口中的……过往发生的那些。
宁奕知道指的是什么。
太子想要在大隋内找到自己,那个时候,他疯狂地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
而后面他不在乎了。
他便连同自己的性命,一同都不在乎了。
“我与宁先生,从来都不是敌人。”太子微笑看着宁奕,道:“仔细回想一下……你我并无仇怨,而你现在活着,享受着人世的风,光,这里有大隋那些圣山剑修的努力,还有北境铁骑的努力,以及,我做的一点点努力。”
宁奕淡淡道:“你的那一份,我算在徐姑娘的头上。”
太子哑然失笑,摇头道:“说的不错,这样也可。”
太子忽然又道:“‘徐姑娘’这三个字,是不是喊的有些生分了?”
宁奕沉默下来,“作为‘救我’这件事情的代价……你要求清焰做什么。”
太子眯起双眼,他的神情并没有敌意,也没有警惕,更没有刻意伪装的痕迹。
他喃喃道:“我要求她做什么……你恐怕理解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要求她,她要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不会强求,更不会干预,从前是这样,往后也是这样。”
太子笑道:“想必……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宁奕皱起眉头,道:“她还住在宫里……你是想要?”
太子的笑意忽然凝固了。
他低下头来,平静到几乎漠然,缓缓道:“宁先生,你可真是让人看不透呢,你既然急切的拿着‘渡苦海’,想要救回裴灵素的性命,为何又表达出对徐清焰‘越界’的关注……我本以为,你像徐藏一样,心中只有一把剑,只有紫山一个人,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呢。”
太子木然看着宁奕。
“那么,你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本殿有些好奇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想说什么,就请直接说出来,何必藏着掖着?”
宁奕沉默不语。
审视内心,这是他最痛苦的……一个事情。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太子的问题。
“你在犹豫什么?”
“在纠结什么?”
“在逃避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宁奕根本就无法开口,更无法思索。
直到气氛一片死寂,陷入极致的冰点。
对面的那个人忽然笑了。
太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脸上严肃意味,顿时消散,化作了一片纯挚的笑容。
之前的咄咄逼人,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宁奕怔怔出神。
这位登顶天都的年轻殿下,像是多年没见的老友一样,拍了拍宁奕的肩头。
太子沙哑开口,一字一句俯身道:“这世上,没有谁规定,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所以宁先生如果还喜欢谁,没什么可顾虑的,以你的身份地位和权力,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到。”
宁奕皱起眉头。
太子幽幽道:“不用担心还有别人会跟你抢,他们抢不过你,也不敢跟你抢……至于本殿,在红露死后,心便死了。只有失去一个人,才会知道,‘得到’是一个多么可贵的事情。”
宁奕有些恍惚。
太子轻声道:“我送你‘渡苦海’,是不想看见你那么苦……我的确需要你为我做一些事情,作为等价交换,我从不强迫任何人,总有一天你还会回到天都来见我。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