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表明,你是东境埋在天都的一枚棋子,交换三司的情报,勾搭叛党谋反。”男人语速很慢地说完这些话,像是宣判了葛清的死刑,他最后平静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摘了官帽,脱了官袍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仍然护在自己妻子的面前。
“很好。”
男人缓缓上前,从随行者身旁拔出了第二把刀。
檐角之上。
黑鸦飞舞。
……
……
“这是什么声音?”
公孙越一个人默默站在宫外,他抬起头,看着皎洁大月被一群黑鸦遮掩,天都的远方响起了嘈杂刺耳的声音……一闪即逝,听起来像是猫叫。
海公公陪他一同站着,不敢远离殿下,注意力一直放在宁奕所在的别院。
他瞥了眼公孙越,轻声道:“公孙大人,是猫睡不着的叫声,天都总这样。”
公孙越笑了笑,点头不语。
是猫叫的声音啊,天都总这样,海公公说的不错,以往自己打开暗门,进入监察司大牢的时候,隔着老远就会听到这样的声音,有人隔着很远发出刺骨钻心的嚎叫,那声音就像是野猫被扒了皮……听起来痛苦又无力。
“殿下还要第二份名单吗?”
公孙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还是说,殿下要我在这里站到天亮,就可以回去了。”
海公公一怔。
公孙越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而且聪明很多。
殿下的手里……早就有第二份名单了,此刻的监察司已经开始了全面运转,进行最终的清算,从那份名单列出的那一刻起,公孙越便已经没有了价值。
他望向公孙越的眼神变得有些悲哀,心想这一夜会死很多人,公孙越虽然不会死,但之后会比死更痛苦。
海公公的沉默,让公孙知道了答案。
他叹了口气,把手中那份名单轻轻对折,然后撕掉,这张价值千金的名单此刻已经沦为天都最廉价的垃圾,关于此刻天都上演的一切……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殿下也在监察着我?”公孙忽然想明白了一个点,他抬起头,望着皎洁大月,群鸦散尽之后仍然有一抹“污渍”,那张高悬在空中的符纸就像是点落在白纸上的一抹黑墨,白日黑夜都抹之不去。
他已经清空了身边所有可疑的人。
但太子还是得到了第二份名单……天都城向来没有秘密,哪怕没有情报司,也能做到“眼无全漏”,只要“铁律”还在。
那么太子便看得见这座城池里的每一处细节。
“是铁律啊……”他无力地笑了笑,神情变得很疲倦,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最终摇头讥讽笑道:“殿下真是一个无趣的人啊,既然要布局行棋,制定规矩,那么为何要拿出超脱‘规矩’的器物来破局呢?”
在揭破了一切之后,亭外便变得一片死寂。
海公公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公孙。
公孙的声音仍然很平静,如流水一般。
“天都三年,许多人怕我,畏惧我,躲着我,背地里谩骂我。”
“他们说我是天都地下的阎罗王。”
“我接手了天都最大的秘密执法机构,参与了太多罪不可赦的密谋,我看到了天都太多的罪恶……与此同时,我也有一个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监察司的大司首不是我。”
公孙越微笑着望向海公公,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大司首是谁,那个人……被殿下藏得很好。但是这次回都,我猜到了答案。”
海公公皱起眉头,
“你们今晚就可以杀我了,我知道殿下可以让我无声无息地死在天都城里。”
“但我也可以保证……监察司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罪恶,以及罪恶所指向的那个女子,一切的一切,都曝光在天都城明日的阳光下。”
海公公眯起双眼,寒声问道:“公孙大人,您在威胁殿下?”
“并非威胁,只是一笔……公平的交易罢了。”
公孙越轻笑一声。
红袍男人抖了抖衣袖,他对着海公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大不敬的直呼名讳,语气冷漠的提出条件:
“我想见李白蛟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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