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里……女孩捏住衣袖,声音很轻地问道:“刚刚是我自作主张了,你不高兴?”
“倒也没有。”宁奕摇了摇头,苦笑着仰首,满饮一杯,喃喃道:“既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高兴。只是……觉得,意外。”
在宁奕记忆中,徐清焰始终是一个纯白如纸的姑娘。
一个不接触世事的雀笼女孩,理所应当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而命运将徐清焰囚在雀笼中,想挣脱出来,就要学会斗争,用手段,用算计,用智谋……她真的很聪明,学会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三年。
如今雀笼挣开了。
那只绝美的金丝雀,落在人间,唯独与宁奕在一起的时候,徐清焰还是纯洁无害的那一面。
一点也不像是那位藏在天都暗夜下,让数百朝臣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的监察司大司首。
她其实还是那个纯白如花儿的姑娘。
但干净纯洁的一面,除了宁奕以外的其他人,恐怕很难看见了。
宁奕望着清焰,几度欲言又止。
女孩自嘲笑道:“你是想说,既然看出来了,何必替太子清理琐碎。”
那位雍和侯爷,本来立于摘星楼前,不入门户,安然无事,是想置身事外,不蹚浑水。
但徐清焰最后的那番话……极有可能改变他的立场。
是人皆有好奇心。
尤其是顶楼贵客口中“初入天都”的那一句,雍和侯爷心中的顾虑打消,十有八九,便会登楼。
“宁先生,其实……与太子无关。”徐清焰认真想了很久,道:“刀俎与否,关乎鱼肉。警示皇权子嗣,对你有好处。”
宁奕轻叹一声,他知道清焰今日的出发点十分简单……小无量山与自己素来关系不好,太子今日这番借刀斩下,对自己有利无害。
但清焰口中那句“刀俎与否,关于鱼肉”的话,他实在无法认同。
很多时候,怕就怕在一念之间的自我安慰。
随后慢慢沦陷,而不自知。
正在此时。
阁外已经重新响起了敲门声音。
“二位阁下。”
朱常轻声笑道:“我已将雍和侯爷请上来了。”
接着是一个陌生清朗的笑声:“二位先生,既然相邀,何必关门,不如开门一见?”
摘星楼顶楼,阁门应声而开。
朱常和李仲二人向着门内望去。
一盏屏风,一男一女,相对饮酒,相顾无言。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
朱常尴尬笑道:“二位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哪里。”
宁奕这次没有动用神性,遮掩声音,而是以原本声音,缓缓开口。
“朱公子,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是你才对。”
这道声音,语调很轻,但质感如剑锋,冷涩生硬,降临的那一刻,朱常只感觉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巨大的压力,笼罩了整座摘星楼顶层。
“撕拉”一声。
屏风被无形剑气,直接撕开,露出了对饮的男女二人。
徐清焰一只手重新将帷帽按下,隔着黑色皂纱,另一只手举杯端盏,默默喝闷酒,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
宁奕同样心情不好,扭头望向来者。
雍和侯爷在看见那张年轻面孔的时候,面色便陡然苍白了三分……他旋即愤怒地望向朱常,刚刚下楼相邀之时,不是说这二人初入天都么?
“他娘的……宁……宁奕……”
朱常已经吓得腿软了,声音都不利索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先前掌柜不敢开口,非要让自己上去亲自去看。
这他娘的,分明是在坑自己啊!
雍和小侯爷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道:“宁大都督,本侯……与小无量山并不相熟。”
宁奕只是瞥了一眼雍和侯爷,便再不言语。
这番摆明事后清算的态度,让李仲心直接凉了半截。
小侯爷闭上双眼,心中除了后悔,便是愤怒。
朱常误我!
小无量山误我!
阁楼之上,响起了一个颤抖的声音。
“宁……宁奕。”
“我的太爷爷也在天都城中……”朱常颤颤巍巍,取出一枚令牌,道:“你想要做什么,可得掂量……”
咔嚓一声。
令牌直接破碎。
宁奕坐在窗边木桌,以剑念替朱常触发了这枚讯令。
“有什么可掂量的?”他淡淡道:“你这种废物,还不配我出手……直接把你的太爷爷喊出来吧。”
令牌破碎,一瞬之间。
摘星楼穹顶风云剧变,竟然有雷霆翻滚,阴云汇聚,涅槃的力量,赫然引动了天象!
只不过这股力量,明显被天都城头的铁律符纸所压制。
平常能笼罩方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