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双手黑白光华一散,林意却是看得清楚,他的左右双手都是各戴着一个扳指,两个扳指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黑色底子带着白色的花纹,但不知为何费虚施展起来,散发的光华却是如此截然不同。
林意说话之间,那祖蛇的灵性却是远超他的预期。
它明显也是十分忌惮费虚的那种手段,不敢过分逼近,但是却绕到了费虚的后方,和林意一前一后,虎视眈眈的看着费虚。
沈鲲和白月露等人自然也是明白林意是想擒而不杀,嗤嗤嗤一阵连响,白月露也是放出那飞针,无数针影密密麻麻的占了费虚身侧的一方天地。
沈鲲身影一动,又占了另外一侧,如此一来,相当于这费虚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部被封死。
“罢了,罢了!”
费虚原本纠结祝羽和颜静海,料想三名神念,又是各有独特手段,乘着林意在这山中落单,正好是以多欺少,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条这样连神念境修行者都根本无可奈何的异蛟。
他也根本没有想到,祝羽和颜静海的独门手段对林意竟然根本无用,再加上他平时无往不利的手段在林意面前都似乎无用。听着林意这样的话语,他连自己太阳穴的血脉都在突突的直跳,自己都有种头疼欲裂之感。
他此时战意全无,心中却是升腾起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昔日林意在钟离之战之中,也是需要依靠剑阁的高手震慑住北魏的神念境修行者,但现在两三名神念境修行者联手都奈何他不得,这是什么样的战力?
除却当年的南天三圣,恐怕整个修行者的世界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如此碾压神念。
越是如此想,他越是心灰意冷,越是浑身发寒。
不过此时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他毕竟是萧家的大供奉,只要表明身份,哪怕无耻一些,说自己只是恰好路过,出手试一下林意的手段,想必林意也不能杀自己。
“我乃….”
他定了定神,开口就想说出自己的身份。
“我对你身份没有兴趣,而且你真想好了要用身份压我?”但是林意看着他的神色,却似乎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心底,林意直接开口就打断了他的说话,然后哈哈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说话却也得想得周全,你想想清楚再说。”
费虚愣了愣,还没有想明白林意这一句的意思。
但林意看了他一眼,却伸手点了点一旁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祝羽和颜静海,“这两人,一个是黄天道的修行者,一个是北魏荣枯寺的修行者。如果我所记不错,黄天道的修行者在前朝是叛逆,但在我们现在的南朝,却也同样是叛逆,皇帝登基之后,也是颁布法令,觉得黄天道这种属于邪门教派,善于在人间蛊惑人心,也是明令禁止,四海通缉的。至于北魏荣枯寺的修行者,毕竟也是北魏人,你现在和黄天道和北魏的修行者勾结在一起,哪怕你不怕犯禁,不顾忌你的身家性命,你就不怕牵扯到你身后的人?”
费虚毕竟不是那些深居在宗门之中,不问朝堂之事的修行者,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管辖萧家的许多产业,对于朝堂之中的利害关系十分清楚,他方才一时还没有想明白,现在听到林意说出这样的话语,他不只是后背直冒冷汗,而是浑身都冒冷汗,衣衫都被汗水浸透。
其实林意所说的这几句,颜静海是北魏荣枯寺的人还好说,毕竟荣枯寺在北魏也算是叛逆,现在被萧宏所用也是说的过去,但这祝羽是黄天道的修行者,却是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是挖空心思想要克制林意,想将林意擒住,逼问出他所修的功法,但是黄天道的修行者在南朝也的确属于流寇一类,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失败,被林意反而擒住,落下了把柄。
萧家是皇族,皇帝自己颁布的法令,自己萧家不守,传出去便是丑闻。
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这无心之失,却是相当于让林意抓住了整个萧家的把柄。
从林意这短短数句,他已经十分清楚,林意不只是战力惊人和聪明而已,他对朝堂上权贵的手段,也是十分熟稔。
若是他此刻真说了自己是萧家大供奉,他可以想象出林意接下来的嘴脸。
林意绝对是故作惊讶,“呀,想不到萧家的大供奉竟然和黄天道的修行者勾结作乱,来,把这个萧家大供奉和黄天道的修行者一起绑了,送到建康去。”
当然萧家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和黄天道的乱党勾结的,若真是送到建康,不只是萧家颜面无存,而萧宏的做法,也绝对是将他舍了,直接便说不知情,让他自己承担罪责。那到时候他的下场恐怕比死还要凄惨。
在此之前,他修为又高,又有独门手段,无论对敌还是办事都是无往不利,哪里遭遇过这样的困境。
想到这厉害处,他浑身都不由得发抖起来。
林意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到底想如何?”费虚明明真元损耗还不剧烈,但此时看着林意,浑身却有虚脱之感,他无力的说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