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围住了王府,只围不攻,这却不是林意的风格。
吕颂才刚刚定下神来,准备对付林意的手段,林意的身影已经从那高台上消失。
唰!
王府大门之后,几名王府的侍卫正在门侧的箭洞里看着外面的动静,陡然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降临。
轰!
两扇紧闭的大门就像是被一头巨牛撞中,瞬间从中折断,往后崩飞。
轰然气浪中,林意一步跨入王府大门,这几名最靠近大门的王府侍卫才刚刚骇然后退数步,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便黑了下去。
林意随手提起两名被他一击击晕的王府侍卫,只是两个起落,就又弹丸般弹回所在高台,将这两名昏死过去的王府侍卫丢在那几名跪着的人旁。
“看来你倒是还算聪明,若是真不回王府,便帮我看着这些人。”林意看了一眼还在一边不远处有些手足无措的萧珏,说道。
萧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是他此刻也不知道林意这是什么意思。
林意朗声道:“从此时开始,每隔盏茶时间,我便从王府之中抓两人出来,你便帮我捆住,放在这里示众,除非这霉米王爷和太子主动出来跪下请罪。”
“什么!”
他此时声音极为响亮,远近数里都听得见,王府花园之中,太子萧统听到这样的话语,瞬间勃然大怒。
他绝对不是像萧珏那样的草包,此前即便觉得身处险境,但行事却依旧镇定,不失方寸,但此时却也被林意弄得心态失衡,像他这样的人,最重的便是声名,林意竟然敢叫他出去跪下请罪,这就是触了他的逆鳞。
“若是此间事了,能够脱过此劫,一定要诛他九族!”
他怒不可遏,呼吸也是极为沉重,胸中如有风箱在抽动,此时他的脑海之中甚至想到了萧淑霏。
萧淑霏虽然和他算是血亲,但他此时对林意恨极,也是同时牵恨萧淑霏,他此时甚至想到,若是能够回到建康,一定要想个办法治萧淑霏的罪,最好能够直接将她下嫁给某个粗鄙庸人,这才解他心头之恨。
吕颂是承天境中阶的修行者,此时他所在的位置距离这集市还有五六里,只是隐约听见林意的话语,听不真切,但前方马上有骑军来回报,听到林意所说所为,他就知道自己是决计不可能再拖时间了。
此时太子和太子身边的那些供奉根本无法出来和林意对峙,林意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此时他已经煽动民心,若是再多说些大逆不道侮辱太子名声的话语,那万一内里太子按捺不住,便会马上被林意擒住。
“这林意真是……”
他此时虽然已经彻底回过神来,但越是接近王府,越是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块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肉,他现在心中已经越来越清晰,以林意的力量,要冲进去大破王府是不在话下,但他越是如此花样,便越是说明,他是要立威,他是要再次提醒整个南朝所有人,便是千军万马,也根本对他无奈。
在钟离之战,他已经让北魏人和南朝的很多边军深刻意识到这点,但此地远离北方,远离之前南朝边军和北魏边军交战之地,时间过得略久,似乎地方州郡以及那些从未真正亲临战场的南朝权贵却淡忘这点。
此时的吕颂隐约觉得,林意即便是在这里破了南広王府,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若他真是猜对了林意的意图,那说不定林意便会在南朝各处开花,让南朝各方的权贵都清醒的认识到这点。
“他和他师兄,以及当年的何修行,似乎都完全是一样的人物。”
此时吕颂瞬间也联想到在建康城面对皇太后和魔宗联手都一时不退的陈子云,陈子云在建康大杀四方,也是为了提醒天下所有修行者,剑阁是什么样的存在。
“等不得了。”
他的军师沈从卿深深的看着集市之中的高台,面色却是一片冷静,他曾经是个读书人,空有大志,却因形势所逼,许多年轻时的志向早就磨灭在了现实之下,今日遭遇这样的大变,他却不只是面上冷静,而是整个人真正的处于一种莫名的冷静状态之中,因为对于他而言,这应该是他一生里会经历的唯一一件波澜壮阔的大事,他从前没有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不会再有,但仅凭这次,他恐怕就能长留在史书之中,长留在今后的故事书里。
所以这场大变,无论他和这南広王府会是胜者还是败者,他都无所谓,他此时甚至开始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注意自己的仪态。
“若是太子按捺不住,或者林意冲进去,直接抓了太子出来受辱,那一切皆休。此时他在这集市之中犹如做戏,但做戏的时间越长,太子哪怕忍耐功夫再好,也越是显得太子和南広王等人无用且怯弱,更容易引人耻笑。”
他看着那处高台,平静的不断述说,“林意行事手段完全不按常理,无法揣度,他既然要我们攻,我们若是不攻,接下来他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情。”
“箭军先攻!所有军械先送至射程之内,不要停留!重型军械运至之后,就地搭建